麵對仆人的那番托辭,董槐自然不信,然而,卡車的到來,卻給了他那麼一丁點啟示:
“我知道是何人送來的了!來人,將這些箱子全部裝車,給本官送到和寧門去!”
“和寧門,那不是皇城嗎?”
“沒錯,記住,明天早上之前必須送到!”
原來,一聽仆人提到了所謂的卡車,董槐猛然想起,隻有趙嫣能夠製作這種玩意,想必,定是她讓人送來了這些金銀財寶。
“大人,複州知州袁玠袁大人來訪……”
麵對仆人的稟報,正在氣頭上董槐隻是皺了皺眉頭,之後,朝著仆人揮手示意道:
“請他進來!”
袁玠身著官服,一臉嚴肅地走進了董槐的書房,一看見這個貪官,董槐自然是一臉不屑:
“袁知州,你這麼心急火燎地光臨寒舍,究竟所為何事?”
撫須沉默片刻,袁玠尷尬一笑,回答了句:
“宰執大人,今早關於在下所謂招供之事,你可曾聽說了?”
董槐心不在焉地哼了哼,而後,故作隨意地反問了句:
“嗯,聽說了……話說回來,那些內容,豈不是你袁大人的真實寫照?”
袁玠笑笑,之後,便換了個口氣,氣勢洶洶地吼道:
“是是是……宰執大人,隻不過,那些寫的,都是不實之辭!”
“何以見得?”
袁玠哈哈大笑,掏出所謂的自白書,指著上頭的玉璽印,說道:
“大人,既然這供詞上蓋著皇上的玉璽,那麼,皇上對此,又怎麼會一無所知?”
董槐著實吃了一驚,沉吟片刻,他卻撫須淺笑,揶揄道:
“嘿,袁大人,誰都知道,你和丁大全是狡猾至極,又怎麼會老老實實地說出你和丁大全幹的壞事?”
袁玠冷笑幾聲,接著,他就將自己的“供詞”,與趙嫣和蕭媞的“罪行”連到了一起:
“董大人,在下若是沒有想錯,方才,大人退回的厚禮,想必是趙皇後送來的吧?此事,正是她們為了掩蓋自己貪汙和幹涉朝政、汙蔑朝臣的罪行,方才給大人行的賄!”
此言既出,董槐也有些糊塗了,雖然說,趙嫣對朝廷一向指手畫腳,即使為此幾乎喪命也樂此不疲。但是,對於像袁玠丁大全這樣趨炎附勢的小人,她卻是十分鄙夷不屑……董槐完全可以懷疑,這是袁玠在誣告趙嫣,意圖達到上位的目的。
“董大人,此事,證據確鑿,明白得很啊……”
董槐不動聲色,聽著袁玠的催促,他依舊是沉默不語。許久,他這才放下茶杯,起身說道:
“袁大人,此事,丁大人也曾提及,不如,容許臨安府查個水落石出,還大人清白之身!”
出得府邸,袁玠爬上驢子,徑直朝著禦街而去,很快,他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蹤跡。
“蕭媞,不好了,你應該看看這個……”
“怎麼了?”
幾天之後,正當蕭媞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之時,趙嫣卻發覺,情況開始有了變化,一切都開始偏離了她當初製定的計劃,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什麼?”
看著紙麵上的幾個字,蕭媞就像是看到了天書一般的驚訝,經過幾秒鍾的沉默,她的手不由得顫抖一陣,之後,便是一陣咬牙切齒的咒罵:
“餘晦,丁青皮……你……你們不得好死……”
在蕭媞身旁,看著她氣惱悲憤的模樣,趙珍珠和趙珍儀則有些不知所措。片刻過後,趙珍珠悄悄地扯了扯趙珍儀的衣服,低聲細語地嘀咕了幾句。
“姐姐,恐怕朝廷裏又有大事發生了……”
“嗬嗬,可不是嘛?”
趙珍儀隻是嘴角微微一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你呀,就因為愛管閑事,朝野上下,水可深了!”
“還不是她?”
趁著蕭媞沒注意她,趙珍珠努努嘴,朝著趙嫣示意了一下……當即,趙珍儀心領神會,也不再提及這些。
“趙嫣,你過來一下!”
趙嫣應了一聲,走到門邊,隻見蕭媞憂心如焚,臉上也寫滿了無奈與彷徨,沉吟片刻,她這才展開了皺巴巴的信紙,端詳片刻,說道:
“如今,餘晦害了王惟忠,大理在他手中也失陷過半……再這麼下去,恐怕,韃子就可四路進擊,攪得南方不得安寧……”
“哎,瞧你說的!”
趙嫣巧笑嫣然,看起來,似乎依舊沒有將餘晦的惡行當一回事:
“對付這種家夥,我已經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麵對蕭媞的追問,趙嫣則是瞄了她一眼,問了個看起來與之並不相關的問題:
“你覺得,要熄滅煮飯的火,用什麼方式最有效呢?”
蕭媞眨了眨雙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當然是釜底抽薪啦,難道,你還想用水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