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你去聽聽外頭的議論吧?”
聽了屬下的稟報,正忙著書寫公文的李毓之隻是冷哼一聲,回答說:
“聽說了,不就是趙嫣被抓之事?”
“李大人,所言極是,然,趙嫣一有不測,隻怕,我等也將受此牽連啊!”
“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所有人離開之後,李毓之這才不慌不忙地踱步到了窗前,看著窗外的夏日景色,他不由得沉思起來……就在這時,劉蘊連滾帶爬地跑進了李毓之的內衙,對著他斷斷續續地稟報道:
“李大人,宰執鄭清之……去了……”
“什麼?你說的可是實情?”
聽聞此言,李毓之宛如五雷轟頂一般,地麵似乎也隨之搖晃了起來。沉吟一會,他抓起放在桌上的官帽,對著劉蘊吩咐道:
“快,速速備馬,我要前去吊唁!”
“得令!”
大宋已然變天,作為餘玠的支持者,鄭清之在世時,曾經給予了四川製置司以鼎力支持,對他們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如今,斯人已逝,一切都因為一個新宰執的到來,而發生了改變。
“餘玠,隻怕謝方叔一來,你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吧?”
臨安府,豐樂樓。
“鄭清之這個老不死的終於上西天了,現在,該輪到本官揚眉吐氣了!”
在豐樂樓的一間豪華包廂內,新任宰執謝方叔和他的忠實走狗餘晦正得意洋洋地把酒言歡,看起來兩人都是一副誌得意滿的神情。
“是是是,謝大人,下官敬你一杯……”
宴席上,餘晦對於謝方叔周到伺候,又是點頭哈腰,又是夾菜敬酒,將謝方叔捧得是心花怒放,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謝方叔舉起食指挑去胡須上沾染的酒水,對著一臉諂媚的餘晦低聲問道:
“餘大人,想必你是有求於我,不是嗎?”
“怎敢怎敢?”餘晦咧嘴一笑,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不過,對於他的鬼話,謝方叔自然是不會相信:
“說吧,餘大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是是是……”
有了主子的允許,餘晦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將臉頰悄悄地貼到了謝方叔的耳畔:
“大人,你不是說過,要將四川製置司交給在下才放心嗎?如今,鄭清之那隻老王八歸西了,餘玠的靠山趙嫣也倒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我是說過……”謝方叔重重地點了點頭,眉頭一緊,拿起酒杯喝了一杯酒,醉眼惺忪地打量了餘晦一眼:
“趙嫣是死是活雖然不知,然,她的餘黨仍然還在,要清算她,還不到時候!至於餘玠,還是讓本官參他幾本,再做決斷!”
“那……在下就靜候佳音……”
餘晦端起酒杯,打算再敬主子一杯……豈料,就在這個檔口,一股白煙順著門縫飄了進來,聞起來似乎像是木頭和絲綢混合在一起燃燒的味道。
“大人,著火了?”
謝方叔搖搖晃晃地從太師椅上起身,剛想推門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不曾想,自己的一個屬官突然破門而入,將他撞了個鼻青臉腫四腳朝天。
“娘的,急著奔喪啊?”
麵對謝方叔的斥責,屬官幾乎想都沒想,喘著粗氣就對著他稟報了句:
“大……大人,豐樂樓著火啦……”
“豎子,那你還愣著幹啥?”聽聞此言,餘晦揚起手,當即送了那個屬官一記耳光:
“還不快護送大人離開?”
此刻,在望火樓(潛火軍用以觀察城內火勢的高台)上,潛火軍士卒已然發現,西湖畔的豐樂樓濃煙四起,火焰衝天,當即,潛火軍敲響了鑼鼓,並將這一情況通過電話轉到了大宋海軍那裏,請求派出水上飛機協助滅火。
“快!要是豐樂樓沒了,老子非砍了你們不可!”
“是!”
在極短的時間裏,數百潛火軍就在豐樂樓附近完成了集結,在謝方叔逃出之時,他們也匆忙架起手動水泵,開始引水救火。
“報,海軍拒絕派出水上飛機!”
“該死,弟兄們,如今隻能靠我們了!”
火焰越來越旺,眼看,高大的豐樂樓已然是搖搖欲墜,無奈之下,潛火軍隻好叫來巡視街道的廂軍幫忙,並找來了繩索,隨時準備拉倒這棟危樓。
“還有人在裏麵嗎?”
逃出來後,謝方叔故作鎮定,指了指烈焰衝天的豐樂樓……然而,本來想裝英雄的他卻沒發現,此刻,一根燃燒著的木柱子已經搖搖欲墜,隻要吹一陣風,就會倒下將謝方叔成肉餅。
“快走,你們還愣著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