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被抓走了,我……我能不哭嗎?”
蕭媞抬起頭,打量了蕭晴一眼,再度低下了頭就是一陣嗚咽,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模樣,蕭晴隻是苦笑兩聲,說道:
“你呀,就不能好心些嗎?要是我再給你講一件事,你豈不是會精神崩潰?”
“什麼?又發生什麼大事了?”蕭媞起身,抓住了蕭晴的雙手,一臉急切地詢問她道:
“快和我說,究竟是何大事?”
蕭晴抿了抿嘴唇,皺了皺眉頭,和蕭媞說出了自己所知的情況:
“宰執鄭清之病重,隻怕,來日無多了……”
“嗯,我知道了!”蕭媞收起手絹,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陣孤獨,或許,眼下能夠理解她所思所想的,就隻有過去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蕭晴了。
“我得去看看,徐姈她們有沒有搞錯方向,要是在沒有塔台導引的黑夜裏偏航了,那可就有樂子了。”
“你去吧,我想安靜一下……”
暗夜裏,飛機在高空中飛行,一刻不停地向南飛去,借助慣性導航裝置,蕭晴可以勉強把握住航向,使得飛機能夠保持正常航向,繼續向著臨安府的方向飛去。
徐姈使勁揉了揉雙眼,最後檢查了一遍儀表盤,隨意似的問了楊蔳一句:
“還有多久啊……”
看了眼計時器之後,楊蔳也不禁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回了她一句:
“我覺得啊,大約兩個時辰吧?”
“這回,我們恐怕死定了……”
蕭晴示意徐姈她們可以先去歇息,由自己駕駛飛機。然而,就在她們走出駕駛艙之時,蕭晴看似不經意的嘀咕,卻讓楊蔳感到了一陣恐慌。瞄了她一眼,徐姈隻是強裝鎮定,安慰了她一句:
“楊蔳,別擔心,我們會沒事的……”
兩個時辰過去,在清晨朝陽的籠罩下,飛機總算是降落在了富陽機場。不出所料,在機場的跑道上,早已經聚集了不少禁軍士卒,看起來,他們已經是“恭候多時”了。
“來人,送她們回宮!”
蕭媞她們登上一輛軍用卡車,任由那些士卒載著她們前往任何地方。路上,趙珍媞一直躺在趙珍珠的膝上低聲抽泣著,借著晨曦,蕭媞看到了她臉上的哀戚和淚水,然而,除了安慰她之外,蕭媞也做不了什麼。
“蕭媞,你覺得,趙嫣會活著回來嗎?就像你上次一樣……”
“會的……我相信,她會沒事的,就和我一樣!”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卡車徑直來到了皇城司南門麗正門,車剛停下,幾個宦官當即上前,衝著車上蕭媞蕭晴尖聲叫喊道:
“兩位夫人,還不快下來?”
蕭媞和蕭晴一起,匆忙跳下卡車,卻不料,一個肥頭大額的宦官揮了揮手,其中兩人急忙上前,將蕭媞她們的手腕死死地抓住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蕭晴大驚,剛剛想要質問他們究竟在做什麼,然而,蕭媞卻悄悄地踢了她一腳,示意她別再吱聲,以免驚嚇到趙珍珠和趙珍媞。
“蕭司宮,你們幾個帶著趙珍珠她們……這是去哪了?”
“明知故問……”
蕭媞打量了對方一眼,發覺是死對頭董宋臣之後,她隻是嘀咕了一聲,低著頭一言不發,在她身旁,蕭晴早已經方寸大亂,麵對董宋臣的淫威,蕭晴慘白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無助,沉默一會,她雙膝一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
“喲,還挺會裝死的啊!”
董宋臣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去,狠狠地踹了她幾腳,片刻過後,這才得意忘形地笑了笑,怪聲怪氣地跟她們說道:
“蕭媞,董爺爺有份大禮,不知該不該說啊……”
“願聞其詳!”
蕭媞輕輕歎息一聲,抬起頭直視著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閹豎,許久,又閉上了雙眸。
“來人,將她們看押起來,以待發落!”
“是!”
……
朝野上下,聽說趙嫣被蒙古軍擄走,頓時就炸開了鍋,如今,經過十多年的時間,誰都知曉,這個趙嫣已然是宋軍的火器“總設計師”,若是沒了她,或是她反水投靠了韃子,隻怕,宋軍的失敗,就將因此成為定局。
“如今,趙嫣下落不明,而蕭媞蕭晴卻又在暴室裏待著,隻怕,沒有人能夠接替趙嫣繼續建造軍船,製作火器了!”
“堂堂大宋,難道還要靠一介女流支撐嗎?這簡直是曠古未有!”
在臨安府的市井坊巷之間,民眾議論紛紛,討論著關於趙嫣的軼事。對於這個桀驁不馴的女人,民眾大多對其抱有一絲同情,隻有一些人對其嗤之以鼻,甚至希望朝廷將其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