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得罪了……”
聽聞此言,兩個蒙古兵急忙讓開一條路,讓這隊浩浩蕩蕩的人馬進入了滄州城中。
“停下--”
“大人,有何吩咐?”
驛館門前,看著蕭晴坐的馬車,趙與蔥隻是冷哼一聲,指了指那輛其貌不揚的馬車,吩咐道:
“給本官看好這個婦人,別讓她隨意行事!”
“得令!”
“你們……你們這是?”
看著趙與蔥和屬下官吏走進驛館,而自己卻被士卒攔住不能下車,蕭晴不禁感到有些焦急……然而,就在她再度走下馬車,打算進入驛館之時,兩個宋軍士卒一把上前,伸手攔住了她:
“蕭司宮,趙知府有令,你暫時不能下去,還是先回車上坐著吧!”
蕭晴無奈,隻好爬上馬車繼續等待,豈料,就在這時,一顆手雷突然從驛館附近的一間屋子裏丟出,徑直落在了馬車旁。
“啥玩意?”
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之後,那些士卒不由得看了看腳底,隻不過,不等他們低頭,隨著“轟--”地一聲,火光驟起,鮮血四濺,將那些士卒連同馬車徑直炸翻在地。
“快去看看……”
聽到爆炸聲傳來,趙與蔥急忙朝著李書文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帶人出去看看情況。
蕭晴推開燃燒的木板,艱難地從馬車裏爬了出來。起身後,看著七零八落的馬車和在地上哀嚎的士卒,蕭晴先是一愣,之後就趕忙脫下身上的官服,將其撕成布條用以包紮士卒身上的傷口。
“快來人啊,有人受傷了!”
李書文匆忙跑來,隻見,身著白色齊腰襦裙的蕭晴單膝跪地,正忙著給那個被炸斷腿的士卒包紮止血,而她身上,也已經是鮮血淋漓,顯然是傷者的血濺到了她的身上。
“我會……我會死嗎……”
“不會的,看著我,千萬別睡著……”
麵對垂死者的恐懼,蕭晴一邊按住他的傷口,臉上露出了溫婉可人的笑意,然而,這些卻都是徒勞,隨著一陣劇烈的顫抖,他就四肢癱軟,再也一動不動。
“醒醒……”
意識到一切已然是無法挽回,蕭晴隻得痛苦地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為死者祈禱……見此情景,李書文趕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說就把她拖進了驛館。
“蕭司宮,你難道也想死嗎?”
“不!”聽聞此言,蕭晴怒氣衝衝地瞪了他一眼,當即駁斥他道:
“難道,他們不也是人命嗎?”
一聽這話,李書文的臉抽搐了一下,沉默一會,他也隻好點了點頭,故作鎮定地回了她一句:
“是是是,不過,蕭司宮,本官也提醒你一句,多愁善感,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夜半,趁著夜黑風高,李書文悄悄地派人潛出驛館,徑直去了作為秘密據點的旅店將一整箱的福壽膏連同煙槍運到了驛館。為了保險起見,在將福壽膏悄悄地移到一隻精致的木箱之中的同時,趙與蔥還拿出了事先準備好明黃色封條,將箱子的開口連同大鎖給貼上了一個黃叉。
忙活完成,看著已經被裝箱的福壽膏和煙槍,汗流浹背的趙與蔥總算是鬆了口氣,轉身對正在洗手的李書文說了句:
“此處必有韃子細作,明天一早,我等就快些離開,前去和林!”
“哎……”
聽完這些,早已經滿麵愁容的李書文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還重重地歎了口氣。見此情景,趙與蔥不禁心裏直犯嘀咕,卻又不知他究竟有何憂愁之事。
“不知,汝如此憂愁,究竟所為何事?”
“在下隻是覺得,我們這些大丈夫,帶著一個女人前去北國出使,恐不合適……”
對於李書文所指的女人,趙與蔥已然是心知肚明。沉吟片刻,他卻是輕輕歎息,並沒有同意李書文的意見:
“此事,我不是沒有考慮,然,如今軍船已經南下,我等又怎能將其留下,任由韃子擺布?”
天明之時,趙與蔥命令屬下找了一輛新的篷車,打算帶著蕭晴繼續北上--對此,李書文隻得作罷,換上了隨員的官服,押送著福壽膏和其他“貢品”,騎著馬跟在隊伍後頭向北行進。
“蕭媞,你還好嗎?”
使團出發之後,蕭晴悄悄地掏出了一根金簪,將其放在手中仔細端詳著。這根金簪是蕭媞的珍玩,而在出發之前,她並沒有將其帶走,而是將它給了蕭晴,不料,這一去,她卻再度落入敵手,以至於生死不明……想起這些,蕭晴不禁歎息一聲,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