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元帥有令,即刻命汝,征調全城民夫,替朝廷開采煤鐵,不得有誤!”
“這……”閆繼瑋大驚失色,本想再勸幾句,然而,看出他所思所想的蒙古軍將領卻拔出了寒光閃閃的利劍,將其徑直橫在了閆繼瑋的脖頸兒上:
“豎子,想抗命不遵是嗎?告訴你,門都沒有!忽必烈元帥說了,抗命不遵者,殺無赦!”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閆繼瑋暗自歎息,但臉上卻不得不裝出了一副恭謹謙虛的模樣,至於混過這次之後究竟該如何對付,他心裏,已然是成竹在胸。
“這就對了,快去!”
騙走對方,閆繼瑋不由得換上了一副憂愁的麵容,吩咐書吏謄寫布告,將其貼在衙門的牆上供來往的行人觀看。
同時,在閆繼瑋的命令下,幾個衙役也拿上了布告和文書,開始下鄉“招募”民夫,與此同時,為了給這些人“壯膽”,蒙古軍的騎兵也隨之而去,按照將領給的命令,遇到反抗者或是質疑之人,殺無赦。
“大人,我等在陽城居住日久年深,從未聽說本縣有過煤,眼下,不知燕京行省是何打算,居然要驅使大人治下之民前去采煤?”
“哎……不知啊!”麵對屬下的質疑,閆繼瑋隻是苦笑幾聲,沉默片刻過後,這才用如同夢囈一般的聲音說道:
“本官不知,然,本官已知,如今,陽城之民,已是在劫難逃了!”
僅僅幾天工夫,在蒙古軍的淫威之下,陽城的煤礦就開工了,霎時,以縣令閆繼瑋的家鄉閆家莊為中心,方圓三十裏全都淪為了地獄。在蒙古軍的驅趕之下,陽城的壯丁們大多被押送到了工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幾乎每天都有人倒在皮鞭或是石塊之下,因此非死即傷。
“狗日的,來人,將他們用草席裹上,丟去喂狼!”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因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被煤塊砸的奄奄一息,見此情景,一個十戶長模樣的蒙古軍朝著屬下揮了揮手,兩個士卒上前,撥開煤塊,將尚未斷氣的青年抬起,徑直丟進了煤礦附近的萬人坑。 “報,大人,這個漢狗也不行了……”
“娘的!”十戶長罵了一聲,轉頭一臉不耐煩對著自己的屬下吼道:
“你們,去,把他丟進坑裏喂狼!”
……
“冤枉啊……”
“閆大人,你要為小民做主啊……”
自家男人被抓去挖煤,那些老弱婦孺哭告無門,隻好前去縣衙向閆繼瑋告狀。無奈之下,閆繼瑋隻好下令升堂,聽聽那些民眾的冤情:
“諸位,有何冤情,請盡管和本官說……”
有了閆繼瑋的這句話,不等衙役許可,那些民眾就嘩啦啦地跪倒了一片,爭先恐後地開始給他訴苦:
“青天大老爺啊,我家大壯被大朝天兵從家中抓走去……結果……結果就……”
“老爺啊,我兒昨夜被天兵拖走,老身不從,結果……天兵就打斷了我的腿,還強暴了我的兒媳……我兒媳她……她受辱不過,就上吊了……”
“縣太爺啊……我兒死得冤枉啊,挖煤時受了傷,結果……結果被天兵給活埋了……”
看著這些哭天搶地的老百姓,端坐在太師椅上的閆繼瑋不由得扼腕歎息,緊接著,他狠狠地拍了拍驚堂木,對著那些束手而立的衙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