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西涼有錦(1 / 2)

在漸離昏迷的時候,飛雲城內傳出一件足以讓全城震動的消息,赫連城主在別院遇刺,連前來祝壽的太守之子也被刺客所傷,現在還躺著床上重傷未愈。

赫連城主遇刺本不算什麼稀罕事,但太守之子被重傷這事,就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武威太守曹泰之子曹魏,曾一人一槍,獨戰荒人百騎,呼嘯馳騁,殺盡敵軍,全身無傷,又因生的一張好麵孔,英俊非凡,被有心之人稱為西涼之錦,傳言他年幼時隨父母到宗廟祭拜,一進門便直直站在一柄鐵槍前不肯離開,其父大悅,稱:“我兒虎膽也!”

從小便飲虎奶長大,三歲時便已經氣攝惡熊,一身是膽,七歲殺人,麵無懼色,待到十二歲便能提槍上馬,隨父征戰沙場,白馬銀槍玉麵小將,不知被多少深待閨中的少女芳心暗許。

等到他二十歲的時候,武夫九境,他已至巔峰,至於他現在的境界,傳聞至跨過象地之境,隱隱摸索到法天境界的門檻。

如此強者,居然重傷在一名刺客手中?

城中已有不少人議論紛紛,最讓人信服的一個版本便是,刺客是名美貌女子,公子是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才讓人得了手。

此時,城中人口中的主角,西涼之錦曹魏正披著一件袍子,蹲在紅木椅子上,一手端著個酒壺,喜滋滋地品著,老黃滿臉苦相,正在門口為他放哨。

忽然,老黃急急忙忙地敲了敲門框,曹魏臉色一變,縱身從椅子躍下,急急忙忙將酒壺藏在書架後,一頭鑽進被窩,從頭到腳蓋的嚴嚴實實,還裝模作樣地打起了呼嚕。

就在這一切動作都完成之後不過三息,一名體態豐盈的美貌婦人蓮步輕搖,渾身沒有任何金玉飾物,卻從內而外透出一股貴氣,雖年過四十,但保養的極好,麵容光滑細膩,化著淡妝,柳葉般的細眉微微下垂,顯得既溫柔又恬靜。

“夫人。”老黃躬身行禮,極好地掩飾住了眼神中的慌亂。

婦人輕輕擺了擺手,柔聲道:“魏兒的傷如何了?”

老黃垂著手跟著婦人身後,說道:“府中的醫師已經為侄少爺看過了,上了些藥,沒有大礙,隻是失血甚多,身子還有些虛。”

婦人臉上露出疼惜的表情,說道:“魏兒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這個做姑姑的,如何向他父親交代。”

老黃不敢抬頭,說道:“這並非夫人的過錯,太守大人也絕不會怪罪的。”

夫人走到床前,聽到被窩中不時傳來的打呼聲,心中的陰霾被衝淡了幾分,接著又皺眉道:“這孩子睡覺怎麼連頭都要蒙起來?不怕悶麼?”

說罷伸出手便要掀開曹魏頭頂的被子。

老黃額頭流下一行冷汗,千萬不能讓夫人掀開被子,若是被夫人發現侄少爺在這種情形下仍舊飲酒,真不知會有什麼樣的雷霆之怒!

夫人雖平日裏純良溫和,但一旦發起怒來,就連城主都不敢去觸黴頭,自己一個下人,還不得脫層皮?

電光火石之間,老黃急忙喊道:“夫人萬萬不可!”

婦人動作一頓,疑惑地看向老黃,老黃硬著頭皮說道:“醫師交代過,侄少爺的傷雖不重,但不能見風,一旦冷風入體,便會惡化數倍!”

夫人用懷疑的眼光審視著老黃,問道:“真有此事?”

老黃此時也隻能繼續編下去,說道:“若是平常的傷,也沒有這麼多講究,隻是侄少爺這次傷在肩頭筋絡,冷風若順肩井大穴而入,落下病根,隻怕一生都難以治愈!”

婦人聽罷,不疑有他,隻是幽幽歎了一口氣,說道:“既如此,就讓他悶著好了,省的他整日東逛西蕩,胡飲海灌;讓他老老實實在床上躺些日子,也好治治他這野猴子般的性格。”

老黃鬆了一口氣,暗暗擦去了額角的汗珠,心道這一關總算是混過去了。

婦人交代了幾句,又待了片刻便離開了,她前腳剛離開,後腳曹魏就從被窩中跳了出來,老黃一屁股坐在青石地板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曹魏朝老黃豎起大拇指,擠眉弄眼地稱讚道:“老黃,平日裏真沒看出來你這麼會糊弄人!我姑姑這麼精明的一個人都被你騙了過去!”

老黃苦笑了一聲,說道:“侄少爺,我身體本來就不好,剛才心差點都從胸口跳出來了,下次若還有這種事,千萬不要再找我把風了,您發發好,讓老黃我多活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