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月棍年刀一輩子槍,能將槍術修煉到極致的人是極為可怕的,刀槍劍棍這四種武器,槍是最難掌握的,僅僅“搬,扣,紮”這三個動作就是非常難以掌握的,而這白衣身影的槍法之強,在漸離見過的所有人中,當數第一!
白衣身影大槍在手,一雙眼中的玩世不恭盡數消散,帶著銳利的煞氣,月光清亮如水,白衣身影如猛虎下山,槍如蛟龍遊海,帶著獵獵風聲,槍尖一點寒光吞吐,氣勢非凡。
槍,沙場之兵,堂堂正正,容不得半分陰詭。
白衣身影修煉的便是霸王槍,長槍揮動間,一股濃濃豪邁氣勢乍現,仿佛天下地下,唯我獨尊。
漸離的劍像暴風中的小樹,看似搖搖欲墜,卻始終不肯倒下,尋覓著暴風間的縫隙,不時閃耀著迫人的鋒銳。
赫連魏武端坐在那裏,看著被勁氣攪碎的梅花樹,有些惋惜,說道:“下一次再想飲酒嚼梅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漫天飛舞的梅花屑中,白衣身影像一尊天神,一槍刺出竟帶有雷鳴之聲,電光火石之間,漸離縱身一躍,槍勁在身後的院牆上爆發,偌大的一堵牆就像紙糊的一般,“哧”一聲,槍勁穿牆而過,留下一個方圓七尺的大窟窿,尖嘯著衝出牆外。
“不錯不錯!”白衣身影稱讚道,“能躲過我這一槍,想必你也是個非凡的人物!”
漸離臉色凝重,這一槍之威,足以開山裂石,若是擊在人體上,會是如何慘烈的景象?
“小心了,接下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白衣身影大笑,一道道細小的電弧在槍尖遊走,莫名的威勢自他身體中蔓延而出。
“風!雷!”白衣身影槍尾輕輕觸地,以他為中心,一層看不見的圓形漣漪刹那間便擴散到院子的每一個角落,風雷之力無處不在。
漸離看著空氣不時閃爍的電弧,從看到白衣身影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今夜要麵對生死之間的大考驗,但他依然沒有想過要退,麵對這樣的敵人,退讓就意味著死亡。
劍孤且直,可折不可彎,人亦如其劍。
漸離凝神揮劍,劈開一道強勁的槍風,身體如釘子般死死紮在地麵,雙手緊緊握住長劍的劍柄,警惕地觀察著白衣身影的動靜。
院外一片飄落的枯葉被無形的槍勁擊為齏粉。
他如一頭靈猿般向後躍起,帶著一絲雷電的槍威貼著他的臉落在腳下,他的發絲都被擦身而過的雷光燒焦,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他左手重重一拍地麵,腰腹一緊,雙腳閃電般連錯,右手長劍無聲遞出,刺啦一聲,如同某種東西被撕裂,白衣身影看著被割破的袍袖,麵無表情,像一尊雕像。
雙腳穩定地踩在石板上,沒有踩到接縫,腳下沒有雪,非常幹燥,保證能夠借助到大地的全部力量,眼眸中沒有畏懼,隻有平靜淡漠。
生死之間,恐懼是最沒有用的東西,隻有將這股壓力轉化為動力,才能將生死逆轉。
長槍嗡鳴,遊龍般靈動多變,他揮劍而戰,青罡般的劍芒四射,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滿了巔峰的力量。
叮叮叮叮!刹那間槍尖與劍刃撞擊了不下數十次,自槍尖傳來的巨大風雷之力,竟讓漸離全身有種麻痹之感。
白衣身影興起,每當他握住長槍都會抑製不住地興奮,眼中隻有那個單薄的身影,一槍一槍重若千鈞,如大海之浪撲打礁石一般,想要將這個少年生生碾碎。
赫連魏武搖頭歎息道:“可惜我這個院子,被你們毀成這樣,以後還怎麼住?”
漸離劍勢漸疾,雙眼卻越發平靜,沒有一絲情緒,劍客拔劍之後,任何的情緒都是多餘的。
“嗤!”一股梅花般的殷紅綻放在白衣身影的肩頭,與此相對應的,便是漸離手臂上的一道細微傷口。
“以命換命的打法你絕對換不過我,我能看得出,你身上早就負了傷!”白衣身影咧開嘴。
“我明白,我從來也沒想過要跟你換命,我會在揮不動劍之前砍下你的腦袋。”漸離回答道。
白衣身影大笑,露出兩排整齊而細小的牙齒,說道:“我還從未聽過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漸離說道:“那可能是因為你的耳朵可能有些問題。”
赫連魏武同情地看了漸離一眼,幾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白衣身影表情怪異地瞧了漸離一眼,問道:“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