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衣持槍(1 / 2)

臨近午時,轆轆的馬車聲響起,金色陽光中,地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致的馬車倒影。馬車四麵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竟。

馬車隻有一名車夫趕車,車夫是一名中年男子,雙手布滿了老繭,骨節凸出,手上的功夫顯然不弱,看起來卻是一副落魄樣,雙眼有些無神,連聲打著哈欠。

不知車內是什麼人,但隨風飄來一陣淡香,像清桂花,男子絕對不可能用這種香薰,想必車廂內是個女子,隻是不知她與赫連魏武有什麼關係。

馬車匆匆進了江虹別院,老黃隨後便關上了大門,江虹別院就此便像是與世隔絕了。

漸離靜靜靠在院牆外,聽著院內不時傳出來的笑語,默默將全身的的狀態都調到巔峰,凝神定氣。

漸離就這麼靜坐在那裏,直到日落西山,夜幕降臨,院中的歡聲早已沉寂下去,漸離輕輕一躍掠過院牆,一片落葉般無聲落在院內。

漸離躲在一棵老樹後,院內石桌旁,赫連魏武竟還未離開,桌子上擱著烏木茶案,身旁還有一個小火爐。

如此清冷的冬夜,赫連魏武像是沒有感覺到一絲寒冷,身上披著一件單衣,石桌上有兩盞茶盅,像是隨時在準備迎接客人。

漸離終於確定了一點,赫連魏武早就察覺到了自己,先前心中生出的警惕不是空穴來風。

赫連魏武端起茶盅飲了一口,說道:“冷風刺骨,不如來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如何?”

躲藏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意義,漸離自老樹後走出來,望向赫連魏武,說道:“想不到城主功力如此深厚,佩服!”

赫連魏武大笑地搖了搖頭,說道:“倒不是我功力深厚,雖然你能收斂自己的殺氣,但你的劍仍鋒芒畢露,像我這樣的人自然對殺氣之類的東西比較敏感,否則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摸了摸手中的劍柄,麵對這樣的敵人,長劍“小樓”已經開始興奮了,漸離說道:“謝過城主指點,我以後會注意這一點的。”

赫連魏武嗤笑一身,用異常怪異的眼光看著漸離,說道:“以後?你認為你還有以後?”

漸離沉默觀察著這別院內的動靜,回答道:“我一直認為我是個長命的人。”

赫連魏武說道:“你既然敢來殺我,想必也做好了被殺的準備。”

漸離搖了搖頭,說道:“我今天來,隻殺人,沒打算把自己的性命留下。”

赫連魏武微笑地說道:“你能戰勝我?”

“勝負原本五五之分,但你今日喝了太多酒,你的動作已經跟不上我,五十招之內我就能取你性命!”

赫連魏武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少年說的沒錯,酒精麻痹了自己的身體,現在自己的動作至少要比清醒時遲鈍一半左右,但他仍然沒有半分畏懼,自顧自地說道:“一年之內,我隻有今日會飲酒,這已算是個秘密,但你卻偏偏挑到今日,想必不是偶然撞上的。”

赫連魏武說道:“是誰告訴你的?”

漸離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拔劍。

赫連魏武說道:“你不用回答,我也能能猜到是誰,讓你來殺我的人,想必就是方傾城吧!”

漸離拔劍的手並未有一絲停頓,隻是眉毛輕微挑了一挑,赫連魏武注意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哈哈大笑道:“看來我沒有猜錯,真是他讓你來的。”

赫連魏武說道:“你可知他為何會知道我初七這天飲酒?”

漸離皺眉,說道:“你想拖延時間?”

赫連魏武沒想到眼前這少年竟是個如此的急性子,說道:“我何必拖延時間?告訴你,方傾城知道我這個秘密的原因,隻因他原本不叫方傾城,而叫赫連傾城,他是我親生的兒子!”

漸離心中震了一下,這時他才發現,赫連魏武的臉竟與方傾城的臉有七分相似,除非親生的父子,否則決不會出現如此相似的兩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