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蛟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食白鹿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也不急躁,他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不能再給老蛟施加壓力,物極必反,萬一老蛟狗急跳牆,非要來個魚死網破可就壞了事兒。
十年都過來了,還在乎這一會兒?
老蛟終於屈服了,相比與尊嚴自由,還是性命比較重要,食白鹿說不會下殺手,誰知他會不會變卦?
“我有一個條件。”老蛟口吐人言。
食白鹿鬆了一口氣,道:“講!”
老蛟道:“我要擁有絕對的自主意識,決不成為傀儡!”
食白鹿大笑道:“隻怕當今世上還沒有任何一人能將一頭近聖境的老蛟煉化為傀儡的,你絕不用擔心我會下黑手!”
老蛟擺了擺大腦袋,說道:“你們人族最為狡詐,我要你發誓!”
食白鹿凝神定氣,一手指天,道:“如若我食白鹿違背諾言,便要我身死道消,永世沉淪!”一道青光閃過,一道金鎖符文隱沒與食白鹿眉心,這是最為莊重的命誓,一旦違背,不管修為多麼高深,一樣無法承受反噬,身死燈滅,不會有任何生機。
老蛟這才輕鬆起來,身形縮小數倍,鑽入食白鹿大袖中。
食白鹿了卻心中一件大事,心情頓時愉悅非常,轉眼看向重傷的漸離與老道白鳴,伸出大手向遠方一眾黑騎虛空一握,輕輕一扯,自這十幾名黑騎身上湧出一道道血光,淩空一指,鑽進漸離與白鳴老道身體中。
“十年壽命,略作小懲!”食白鹿開口。
那一眾黑騎麵色蒼白,生生被奪走十年壽命的滋味決不好受,狼狽不堪,七歪八扭地爬在地上幹嘔著,頭痛欲裂,令人發狂。
反觀漸離與白鳴老道,自那血氣鑽入體內後頓時感覺傷勢好轉了大半,漸離摸向胸口,居然連骨頭都接住了,全身傷口痊愈了七七八八,但胸口的刀傷仍不見好轉。
老道身子弱,但也能勉強站起,行了一禮,道:“多謝白鹿先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若有差遣,必赴湯蹈火!”
食白鹿回禮,道:“何須如此客氣,你我同道,理應相互扶持。”
漸離持劍為杖,支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食白鹿的救命之恩,漸離心中十分感激,卻不知如何表達,深深一拜,一切盡在不言中。
食白鹿看著漸離,卻皺起了眉,大步來到漸離身前,伸手扯開漸離的單衣,那道觸目驚心的刀傷浮現在食白鹿眼前。
傷口雖已有數年,但如初斬一般,皮肉外翻,傷口邊緣遍布著詭異的黑紋,陰氣森森。
食白鹿伸手按了一下傷口,漸離頓時咬緊了牙,劇烈的痛楚傳到骨頭中,一滴冷汗也順著臉頰滴下來,如此非人的痛楚不知已經折磨這少年多長時間,他就一直這麼忍受著,多麼驚人的意誌力!
“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兵器所傷!”食白鹿回憶道:“它被稱為“冥器”,這種兵器非常稀少,整個天下絕對超不過三把,你怎麼會被這種兵器所傷?”
隻可惜小高已經臨於垂死邊緣,否則他聽到食白鹿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狼舍首領韓山手中那柄“小軒窗”長刀,正是一柄冥器!
漸離想起背叛自己的同伴,心中的痛楚遠比身體上來的更盛,他咬緊牙關,一言不發,他不想跟任何人提到那個名字,這是他心底永遠抹不去的傷疤。
食白鹿歎了一口氣,說道:“想必那是一段極為痛苦的回憶,你不想說就算了,隻可惜你這傷連我也無法醫治。”
漸離從回憶中回過神,問道:“食先生,那朵雪蓮也無法醫治我的傷嗎?”
食白鹿看向寒潭邊上的那朵潔白小花,搖頭道:“雪蓮雖對外傷有奇效,但藥力太盛,還需輔藥調和,據我所知,天下能醫治冥器之傷的人,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