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月光,隻見老道蓬頭散發的狀若瘋魔,嘴裏咬著先前那支毛筆,左手依然端著個破碗,右手卻是拿著一張黃符,朝著周天兜頭蓋臉的拍了下來。
周天還待開口問話呢,就聽老道喝到:“還不收攝心神,彙於丹田處!”
老道喝罷,嘴裏同時叨叨咕咕的念起聽不懂的語句來,隨著老道的念誦,周天頭頂的黃紙猛地燃燒了起來。
周天見黃紙在自己腦袋上著了,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就要用手去拍,老道哪能讓周天得逞?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老道伸出右手朝著周天額前一拍,便將周天拍躺在地上,周天倒地的瞬間,那黃紙也恰好燒完了。
緊接著,老道將嘴裏的咬著的毛筆拿下來,對著破碗裏一頓攪合,竟是在蘸墨。老道蘸完碗裏的墨汁,對著周天的丹田畫了起來,邊畫還邊念叨著。
周天見此情形,也不敢打攪老道,隻能靜靜地躺著,讓老道放手施為。這麼折騰了有半刻鍾,老道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輕喝道:“子時已到,陰陽和合,血脈凝結。急!”
老道剛喊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裏跟破風箱似的喘個不停,也來不及解釋什麼,撿起地上早就準備好的金玉刀,盤膝坐好,竟是打起坐來。
周天頂著一腦袋的黑紙灰,轉著眼珠子看向老道,一時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找老道問問怎麼回事吧,可老道已經打坐入定了,這會問話恐怕不大方便。
周天想著,還是等老道醒了在說吧,就這麼幹巴巴的等了半晌,老道也沒有轉醒的跡象,周天不敢擅自移動身體,生怕犯了什麼禁忌,隻得一動不動的躺著,把個周天鬱悶的不行。
時間過的很快,到了下半夜,月亮已經跑到屋子後麵去了,隻有漫天的繁星還在陪著師徒倆。老道悠悠轉醒過來,見周天還在那躺著呢,開口問道:“天兒,感覺如何?”
周天晃了晃僵硬的脖子道:“還行,但是好像沒什麼感覺。”
老道輕咳一聲,哈哈笑道:“你且摸摸褲襠再說罷。”
周天奇道:“師父我能動了?”
老道搖搖頭,揶揄道:“傻孩子,為師可曾囑咐過你不能動?”
周天一陣無語,擺動著兩個膀子搖頭晃腦的站起來道:“師父,您欺負人啊,您要早告訴我能動,我能在這幹巴巴的躺半夜嗎?”
說著,便伸手朝自己的褲襠摸去,左右反複摸索一番,竟然都是幹的,周天心中一喜,歡快的道:“不漏了?”
老道點點頭,傲然道:“那是自然!為師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周天見師父吹起了牛皮,也知道這毛病暫時是沒事了,趕緊跪下給老道磕了個頭道:“謝謝師父救我!”
老道最喜歡的就是周天懂規矩講禮儀,有情有義,當初周文華不也是因此看上的周天嗎?老道欣慰的道:“行了行了,你起來罷。”
待得周天起身,老道正色道:“天兒,經此一事,你當知曉,我等修行者乃是逆天而行,往後你修行之時,要多思多想,不可貿然行事,凡事須得留有餘地,否則一朝行差踏錯,便是功散人亡的下場,切記!”
周天聞言正色道:“是,師父教誨弟子一日不敢或忘。”
老道看看天色,道:“行了,你且關好這屋門,再來扶為師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