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的時候,人陸陸續續的回來,單久辭也來看了單凝綰,並且知曉事情的經過之後,特意感謝了夜搖光。
倒是上午清點了獵物之後,興華帝朗笑道:“朕真是沒有想到,朕寄予厚望的右通政,竟然不是輸給了旁人,而是輸給了自己的夫人!”
這倒是讓原本因為輸給毫不收斂鋒芒,也不知道避避風頭的溫亭湛的人一下子心裏也平衡了不少,更有甚者,一副頗為看好戲的模樣。
“回稟陛下,微臣的武藝乃是內子啟蒙,內子傳教,這做徒弟的哪裏能夠贏得過師傅,在內子麵前,微臣從來贏不了。”溫亭湛含笑起身對興華帝回稟,“故而,早間微臣便說過,恐令陛下掃興。”
“哈哈哈哈,朕曾經聽聞你在白鹿書院就讀時,講過一個懼內的故事,難怪你如此懼內,原來是打不贏。”
“啟奏陛下,微臣懼內不假。”溫亭湛不疾不徐的說道,“卻非世人說理解的‘懼內’。”
“哦?這懼內還有旁的意思?”興華帝仿佛閑事兒不多,一臉笑意的問道,“有趣,朕倒是想聽一聽,何為你的‘懼內’?”
“懼意為恐。”溫亭湛的目光從夜搖光的身上掃過,滿目柔和暖意,“微臣對她之恐,甚為尤多:夏時恐她貪涼,冬時恐她不暖;閑時恐她悶,鬧時恐她煩;分離時恐她孤寂,相伴時恐不知她心思……恐她憂,恐她痛,恐她傷,恐她離我而去。”
在場的男男女女看著那驚才豔絕的少年郎,他那樣風姿卓越,宛如不是生在凡俗的神祗,就是在他們眼裏這樣高不可攀的男子。這一刻,他們才知道他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他有血有肉,也有害怕與恐慌,隻不過他的所有脆弱與情緒都圍繞著一個女子。
就連興華帝聽了也是許久不曾回過神,依稀想到了他年少之時,也有這樣刻骨銘心的情意,隻不過讓他‘懼內’的那個人,芳華早逝,他們已經天人永隔快四十年。
“溫愛卿的話讓朕深有感觸。”興華帝輕歎一聲道,“這世間,難得有一份如此至真至誠情意,朕記得你當日在聞喜宴,立誓此生不二色。朕也是見證人。”
興華帝說著,目光似有無意的一掃,眼中隱含著警告之意。這話,倒像是刻意說給某些人聽,夜搖光心裏明白,這是再給那些想要和溫亭湛聯姻的人敲警鍾。
興華帝想要把溫亭湛培養成一柄力挽狂瀾的巨劍,所以他不希望這一把劍被太多的東西束縛,從而抹去了鋒芒。
午膳吃的是上午狩獵出來的獵物,等到午膳散了,溫亭湛才有空私下尋到夜搖光,握住她的手對她道:“搖搖,我在獵場看到了仇萬壑。”
仇萬壑,就是萬昭儀的親哥哥,他混進圍場做什麼?難道是來弑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