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輕輕靠坐在院子裏的竹椅子上,椅子靠在背後的杏樹上,月光如輕紗一般籠罩在她的身上,給她增添了一份恬然與靜謐。
幾乎是單久辭一出門,夜搖光就看向他,而後又麵無表情的移開目光,直到單久辭走上前,將手中的鬥篷遞給夜搖光:“夜姑娘,夜深寒氣重,你身子未愈,保重身子。”
夜搖光側首看著單久辭,搖了搖頭:“三公子,我便是受了傷,寒氣也入不了我的身體,多謝三公子的關懷。”
單久辭也不勉強,掃到旁邊的一把椅子,也將椅子換了個方向落座。
兩人隔了三步的距離,並排坐了一會兒,夜搖光才開口打破沉默:“三公子,當初在茶樓,那豹妖是我引去,救三公子且不說是我應付之責。便是那妖物不是我引去,我作為一個正派的修煉之人,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無辜的生命在我眼前被妖物所傷。另外,便是昨日之事,三公子受我所托來了鳳翔府,若是因此而死於非命,這份業障我也要承擔一二,修煉之人不易,要做一個正派的修煉之人更不易。我很愛惜羽毛,寧可多受些罪,也不願去麵對未知的因果還報。救三公子,是必然而為之。”
“夜姑娘,你想對我說什麼?”單久辭側首目光幽靜的看著夜搖光。
“我想對三公子說,三公子無需感謝,我就三公子隻是為了我自己。”夜搖光坦然的回視。
“夜姑娘實在害怕麼?”單久辭忽而笑道。
夜搖光沒有說話,沉默的看著他。
單久辭接著道:“夜姑娘似乎很害怕我對你有旁的心思。”
“難道你沒有?”夜搖光麵色平靜的問。
“有。”單久辭很肯定的吐出一個字,“夜姑娘,這世間情與怨是最難說出因果和對錯。我出生起就有高僧曾佛寶,日漸長大更是遇上非凡之人無數,夜姑娘為何救我,便是不說我也心裏明白,可並不意味著我明白夜姑娘並非為我而救我,就能夠控製我的心。若是情這般容易就收放自如,果決理智,那便不是真的情。”
“三公子,其實我並不害怕有男人對我超出朋友以外的情意。”夜搖光的目光變得冷銳,“而是深深的厭惡。”
單久辭詫異,他認真的看著夜搖光,從夜搖光的反應,他很清楚這不是夜搖光的推脫之詞,聰明如他有些不明白:“是為了溫亭湛?”
“不。”夜搖光搖頭,“我身為修煉之人,我所經曆的絕非你能夠查清,看透的太多,總有一些人以愛為名,為一己之私做盡了傷人入骨的事,反而覺得自己才是被辜負被傷害之人,這種人讓我覺著很惡心。”
“如此說來,夜姑娘是厭惡所有對你有情的男子。”單久辭從夜搖光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一些信息,“那溫亭湛呢?”
“他,是我人生的救贖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