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駱振興和張還有那幾個“精兵強將”也一起跟著走出了打牢。這個時候已經亮了，這也就是，杜老六又成功地堅持了個晚上。
“關於審問杜老六的事情，你們有什麼想法？”駱養性帶著手下們出了大牢，來到了昨駱振興和張二人吃包子的店，找張桌子坐了下來要了幾籠包子之後，便黑著臉問道。
“屬下唯大人馬是瞻！”幾個手下立即齊聲拍起了駱養性的馬屁。
然而這並不是駱養性想要聽的，作為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已經聽過了品類複雜、花樣繁多、層出不窮的各類馬屁，這樣的初級的奉承話早他就聽膩了。
“你們當然要聽我的命令，我們一起聽皇上的命令，這都是經地義的事情，還需要你們嗎？現在要你們的是審問杜老六的事情，有什麼想法快，不要淨一些廢話！”駱養性對手下們的回答表示了不滿。
“回大人，卑職以為不能相信這賊子拖延時間的鬼話，也不能對他心慈手軟，應該一刻不停地大刑伺候，不論他骨頭再硬，早晚也有挺不住的時候。”張提出了他之前審問獲得的心得體會。
“你的很對。”駱養性終於聽到了一句不是溜須拍馬的話，先對張肯定了一句，然後又開口道，“這一點本官何嚐不知道？隻是那杜老六受了一夜的大刑，現在已然是奄奄一息，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命不保。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在座的誰有讓死人開口的本事？別是你們，就連我都沒法去跟皇上交差！”
駱養性出了他心中的擔心，其實也不過都是一些明擺著的問題，但手下們仍然又是一陣逢迎：
“不錯。”
“確實如此。”
“大人的對啊……”
駱養性此時也有些忍不住去懷疑自己帶來的“精兵強將”的水平了，“可惜胡雲受傷，楊韜又被自己安排再京城盯著沒有跟來，不然的話，事情也不會這麼棘手。要是上保佑，這次的差事沒有辦砸，我還能夠保住這個指揮使的職位的話，回去一定要把錦衣衛好好整治一番，不能再養那麼多混日子的無能之輩。”駱養性在心裏想著，“都怪魏逆那一幹無恥之徒，把好好的子親軍弄成了這幅樣子。”
正在駱養性心裏感慨著錦衣衛業務素質低下的時候，駱振興又開口出了他的擔心：“而且，卑職十分擔心那個杜老六會生出自盡的念頭來，畢竟是指揮使大人親自前來審問，他肯定也知道不可能逃出升了，如果他真的自盡了的話，一來可以免受嚴刑之苦，二來也可以一勞永逸地保守住他背後的人物的秘密，所以卑職以為杜老六隨時都有自盡的可能。”
駱養性剛要開口回答，卻被張“目無尊長”地搶了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是這樣！難怪大人會把那賊子的牙齒全都給敲掉！這樣一來，就算他真的想要咬舌自盡，也沒有機會了！”
於是手下們又是一通馬屁送上，“大人英明”、“高瞻遠矚”、“屬下佩服”之類的話一時間不絕於耳。
駱養性聽了張的話，心裏也很是受用，“原來錦衣衛裏麵也不全是草包嘛，還是有人能夠看出我手段的高明之處、體會到我的良苦用心的人存在。”
不過隨即聽到的一串溜須拍馬的話語，又讓駱養性懷疑了起來：張剛才的話，不會也是為了拍自己的馬屁吧？要是這樣的話，那麼剛才提出杜老六會自殺的駱振興也很值得懷疑，他們兩個一唱一和，把馬屁拍到這種境界，確實不是很常見。
但駱養性也不能確定，因為駱振興和張兩個人一直跟眾人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私下串通，商量好這麼精妙的馬屁出來。又看了一眼一臉耿直的張和認真思索的駱振興，駱養性覺得自己似乎太敏感了，就算魏逆一黨再怎麼破壞，錦衣衛裏也應該有兩個實心用事之人。
隻是這兩個實心用事的人昨也同樣沒能審出結果，現在自己帶著一群草包跟他們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皇上交代的差事。
“趕緊吃，吃完了接著回去審！”駱養性最終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隻好還是決定繼續采取高強度的刑罰和審問，期望著杜老六在接下來的兩裏麵能夠堅持不住，把真話全都交代出來。
這個時間，大概就是蕭木剛剛起床，吩咐王承恩請錢謙益來給“奸佞牌”畫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