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曹公公打入宮之時就十分聰明,不管什麼事情,教一遍就能學會。Ww WCOM辦起差事來也是讓人十分放心,從沒有過疏漏,是以深受司禮監的王安王公公的器重,逐漸被委以重任,宮中的其他太監們也都十分心服。隻是可惜後來王公公遭到魏逆的陷害含冤而死,曹公公也跟著被排擠到了南京……”王承恩開始講起了曹化淳的生平。
隻是還沒上兩句,就被蕭木打斷了,“朕不是問的這個,朕問你,宮中的宦官,也有專門讀書識字的地方嗎?”
“皇上又來考奴婢了,宮裏太監讀書之事早已有之。早在永樂年間,成祖爺就下令設立了‘內書堂’,專門教導十歲上下的太監念書識字。到了宣德年間,這‘內書堂’就已經成了定例,先是由大學士主講,往後便一直由翰林院派員前來教學。是以奴婢雖然資駑鈍,也在的時候跟著學過幾年,好歹認了幾個字,不是個睜眼的瞎子罷了。”王承恩謙虛地著。
王承恩的話也確實有道理,如果明朝宮中的太監們全都不識字的話,很多重要的政務都沒有辦法開展:內閣對於各地送來的奏章給出建議,也就是票擬之後,到了司禮監的太監這裏就沒法代皇帝進行批紅,一道標準的流程就沒法走完。
當然關於這些事情蕭木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還有更加顯而易見的,就比如蕭木在後世看到的電視劇裏麵,那些公鴨嗓子一樣的太監宣讀聖旨的場景就沒法解釋——總不能那麼多宣讀聖旨的太監都不認字,聖旨上麵的內容都是死記硬背下來的吧?
看來明朝對於太監的培養也是下了一定的力氣的,蕭木接著問道:“那你,這後宮之中的太監們,讀書識字的能占到多少?”
“回皇上,宮中雖有‘內書堂’這讀書識字之所,但畢竟資聰慧,而且有上進心,年齡又合適的太監不多;有符合條件的,又有不少家境貧寒,拿不出銀錢置買紙筆,也出不起束脩;再有就是在內書堂讀書也是很苦的事情,隻要是背書背不下來,輕則是鐵尺打手,重則要在孔聖人像前跪著反省,有不少太監吃不了苦頭,便又半途而廢了。所以,以奴婢估計,宮中的太監們,能夠讀書識字的,還是少數,像曹公公那樣詩書文畫樣樣精通的更是千裏挑一了。像那魏逆一般大字不識,反而得以竊居高位的,奴婢等均深以為恥。”王承恩回答著,順便又誇了曹化淳幾句,把魏忠賢又貶損了一番。
聽了王承恩的描述,蕭木心道這後宮的太監們還有不少上進好學的,自己是不是應該在後麵助推一把,讓每個太監都跟著學點文化。
“依你看來,朕若是想要後宮之中的太監全都學習讀書識字,你覺得能否可行?”蕭木用開玩笑地口氣問道。
“回皇上,不是奴婢掃您的興致,讓整個宮裏的太監都學會寫字實在沒有必要,那些做粗使活計的太監識字也沒有什麼用處,有些性子懶散的,心思都放在喝酒賭錢上麵,也沒有那個心思用功。再有念書識字要置辦文房四寶,又是一筆不少的花費,不是每個太監都拿得出來,若是由宮中來出錢,那又是一筆不的開銷,如今我大明各處軍費尚且緊缺,處處都要用錢,國庫之中早已捉襟見肘,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宜新增不必要的花費啊。”王承恩當然不敢蕭木的想法是異想開,但是他的話中委婉表達的也還是這個意思。
“嗯,你的很有道理,朕也隻是隨便問問,你不要放在心上。”蕭木道。
王承恩聽了蕭木的話,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一麵心地擦著臉頰上的汗,一麵在心裏慶幸:還好皇上聽了勸告,沒有堅持想要做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不然,被那些禦史言官知道了,肯定又會上疏勸諫,咱們這些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奴婢沒準又要背這黑鍋。
蕭木練習了一會,把“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這句詩反複寫了幾遍,也沒找到什麼好的感覺,看著紙上自己寫下的七扭八歪的字跡,也沒有了好心情,於是就丟下了筆,不打算接著寫了。
正好時間已經是正午了,簡單用了一些午膳,蕭木便將周圍伺候的太監宮女們打走了,打算自己安靜地睡上一覺。
躺到了床上,蕭木沒有馬上睡著,腦子裏麵想的都是王承恩所的“內書堂”,本來蕭木一度產生了讓顧秉謙、馮銓、魏廣微他們去內書堂教太監們讀書識字:這幾個人不是閹黨的頭目嘛,作為閹黨來教太監們念書這豈不是名正言順的事情?這樣也勢必會為其他清流不齒,也能達到對這幾個人的處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