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指了指自己的辦公室,道,“乾科長,到我辦公室喝點茶,慢慢聊。”
乾充卻是擺手道,“不了不了,李科長,有你的電報,咱們還是先到局裏把這個事情給辦了,喝茶不急,嗬嗬。”
“行,那咱們邊走邊聊。”李路不由的高看了乾充一眼,和他一塊出去。
外麵有一台郵電局的轎車在等著,也是一台1吉普車,乾充的座駕。李路笑道,“乾科長,你前麵走,我後麵跟著。”
“沒事沒事,我坐你的車,咱們路上可以聊了聊,嗬嗬。”乾充讓司機先走,上了李路的敞篷1,道。
隻是一個科長,就有了配車,郵電部門的福利可見一斑了。
路上,乾充道,“李科長,我在郵電工作有十年了,你是我遇到過的海外電報最多的人。李科長有親人在海外?”
李路是能猜到個八成的,他搖頭道,“並沒有,都是一些公對公的聯絡,嗬嗬。”
看見李路不願意,乾充當即刹住這個話頭,話題轉移到電報上麵,道,“這次接到的是新加坡那邊拍來的電報。”
李路的眉頭輕輕的跳了跳,隱約的有些激動了——一定是九叔他們安定下來了。
唐九他們遠走境外已經過去了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除了一開始接到的報平安的電報外,就再沒有其他的消息。李路那顆心是能放下那是假的。
終於等來了唐九他們的電報,明他們已經在新加坡安定了下來。
半路上,李路停下車,對乾充,“乾科長,麻煩你等一等,我去買包煙。”
“我去買吧。”乾充就要下車。
李路攔住他,道,“不用不用,你在車上稍等片刻就行。”
完他就轉身往商店那邊走去。
買了煙之後,他卻是從商店後麵繞了一下,到旁邊的新華書店裏買了一本新華字典,然後又從商店那裏出來。
到了郵電局,乾充帶著李路去簽名領取電報,然後按照慣例給他提供了一個獨立的房間,隨即就離開了。
電報內容是一連串的阿拉伯數字,旁人根本看不出什麼來。他取出新華字典開始對照著翻譯電報內容,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在信紙上。花了十幾分鍾,電報的真正內容出來了。掃了幾眼記住內容,李路把信紙折疊好放到衣服裏麵的口袋裏,扣上鋼筆的筆帽,揣起新華字典,看了眼桌麵上的那疊空白信紙,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又取下鋼筆刷刷的寫下幾行字,撕下這一頁,這才舉步走出去。
乾充在外麵等著,看見李路出來就連忙的過來。
“李科長,忙完了,需要回電嗎?”乾充笑著問道。
李路把剛寫下的信紙遞給他,道,“廠裏還要開會,我得趕回去。乾科長,那就麻煩你代勞了。”
“應該的應該的。”乾充展開信紙掃了一眼,道,“好,那我馬上去辦。李科長你先去忙,回頭有空我請你喝酒。”
“我請你,行,回見。”
乾充把李路送出去,想了想,返身回到李路剛才待的房間,目光落在桌麵上的那疊空白信紙上麵,他撕下最上麵那張對著電燈認真看了看,痕跡很模糊,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暗暗搖頭笑了笑,心道,是個謹慎的人。
李路道別了乾充離開郵電局,開車往光明廠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思索著電報的內容。唐九等人已經在新加坡獲得了合法身份,並且有了穩定的環境。這是一個好消息,但是,電報裏提到,唐九他們拿到了一筆生意——緬甸某邦武裝需要一批卡車,並且願意使用黃金來進行支付。
這是一個大好事,也是一個很難辦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