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曼的母親從廚房裏端出最後一個菜,衝在陽台那裏坐著聽收音機的於曉曼父親道,“你還坐著,快去把曉曼叫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這孩子今這是怎麼了,當領導的遲到,讓下麵的人怎麼看!”
於曉曼的父親就連忙的放下收音機,背著手往最裏麵的房間走去。當然,收音機也是準女婿孝敬的。
他且有十來年才退休,這會兒卻已經開始學著過退休生活了。酒喝著牛肉吃著大彩電看著,這日子要多美有多美。
不是國營單位也不差的嘛。
“曼啊,起來了,快起來吃早飯,上班該遲到了。”於曉曼的父親敲著房門喊道。
喊了半裏麵沒回應。
於曉曼的母親生氣了,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嘴裏碎碎的叨叨著,“快起來!你這孩子是越來越懶了,前麵請了幾假不知道跑哪裏玩去,現在又睡懶覺,你剛剛當上領導,不能讓底下的人對你有看法,不能依仗著家華啊,對他影響也不好的啊……”
她敲著房門,“快起來!”
依然是沒人回應。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的心裏生起一絲不好的感覺,於曉曼的父親連忙的要去找鑰匙,於曉曼的母親拽住他,“鑰匙有什麼用!直接撞開!”
於曉曼的父親這才醒悟,裏麵的是門栓。
他後退兩步,隨即肩膀猛地撞過去,直接把門撞開,門栓脫落。定睛一看,於曉曼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臉上卻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在她的床頭櫃上,有一瓶農藥,農藥壓著一封信……
鄭凱韻正要出門,才打開門,他的寶貝侄子鄭東雲就跌跌撞撞的從樓梯那裏爬了上來,把他給堵在了門口那裏。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鄭凱韻氣不打一處來,“大清早的冒冒失失的,你又幹什麼!”
“叔,叔,救我,救我。”鄭東雲都要哭出來了,低聲哀求道。
鄭凱韻就這麼一個侄子,和兄長感情很深的他,自然的是心疼鄭東雲的,否則不會對他慣縱成這樣。罵歸罵,但一旦有事,他是幾乎沒有拒絕過這個寶貝侄子的。
“進來。”
鄭凱韻轉身回到客廳,把公文包放下,往沙發那裏一坐,鄭東雲連忙的在他斜對麵坐下,緊張得嘴唇都在發抖。
“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塌下來了?”鄭凱韻指著鄭東雲訓道,“你是幹部,廠部改革之後要當科長的人,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像什麼!”
鄭東雲此時根本對什麼科長局長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保命要緊。隻是,麵對親叔叔,他卻猶豫了起來,不敢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
“什麼事情,一大早慌慌張張的,你看看你這個樣子!”鄭凱韻恨鐵不成鋼的指著鄭東雲道。
此時,正在廚房裏洗碗的嬸子走出來,一邊擦著手,一邊,“怎麼了怎麼了?老鄭,一大早你就不能收收你那火氣。東雲啊,吃早飯沒有?我給你端來。”
“嬸,我不吃了,我有事和叔。”鄭東雲勉強一笑。
鄭凱韻擺手,“去洗你的碗。”
嬸子返身回廚房繼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