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環!”
“姐!”環任沈敏瑜抓住自己的手,薄利的指甲蓋深深嵌進了她柔嫩的肌膚裏。 Ww WCOM
她咬了咬牙,將那痛楚吃進肚子裏。
為了姐她什麼都願意做。
“姐,醫生這藥吃了一會兒見效,見效之後還要有一個過程才能將那東西給排出來現在才見效果,姐您忍忍,忍了這一會兒就好了!”
沈敏瑜的白嫩的手臂青筋凸顯,像一隻伸出牆外的樹枝,暴露在空氣下,環握著她的手,“姐,您忍忍一會兒排出來就好了!”
“別這麼多廢話!”沈敏瑜從嗓子眼裏擠出幾個字,一身的力氣全用到抵抗肚子裏猶如刀絞的痛處,散亂的頭早已被汗液浸濕,兩三綹順著臉龐貼到下巴,空空的袖子,兩枝樹幹般幹瘦的手臂撕扯揉捏著腹部的衣服。
“是不是藥量不夠!?”她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氣去捏環的手臂,“醫生有沒有要加藥?”
她因疼痛而呼吸加著,急促的呼吸導致她的腹上下起伏著,沈敏瑜的眼神近乎瘋狂。
她一定要把這個不該出現的東西拿掉!
她決不能讓夢中的那個場景生!
“啊!”仿若肚中那個鬼魔一般的生命猜透了她的想法,像是風中飄颻的鬼火,那火苗幻化出無數細的銀針一起錐著沈敏瑜的肚子,一會兒又化作一把彎刀,那疼痛像活生生剜掉了她的一塊心頭肉,肚子裏的魔鬼又將那砰砰直跳的心頭肉奉在她麵前,她滿眼都是血淋淋不停跳動的血肉。
沈敏瑜覺得不隻是滿眼了
她感覺滿鼻、滿口、滿耳都是那血肉模糊的東西,整個身體在這種惡心奇怪的感覺下膨脹起來,沈敏瑜嗅到一陣突如其來的血腥味,她下意識的張口幹嘔著,卻不知道一張口那血味更濃,像是山間水滴石穿的石塊,那鮮血的腥臭味從縫隙間湧了進來,刹那間填滿她的口腔,她不敢一個字,生怕一個顫抖那血腥味就趁機鑽進喉嚨裏。
她覺得臉上也有東西在緩緩流淌,抹了一把臉,全是淚。
沈敏瑜是最見不得市井間那些屠殺畜生的場麵,不僅甚為血腥,更加粗俗卑鄙,她向來是十分嫌棄的。
幾年前在莊子上有農戶殺豬,她遠遠的瞟去,隻看見白花花的豬肉,聽見穿過田埂上空尖銳的豬嚎,那聲音比嬰兒的哭聲更粗厚,比嘶叫的蟬鳴更加刺耳。
她形容不出來是怎樣一種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覺,總是那一次,她站在高高的山包上,硬生生將中午吃的東西吐了個精光。
可她現在所經曆的摘膽剜心之痛,不比那活生生被解剖的肥豬少一分!
可又有誰像看那屠殺畜生樣的圍觀她呢?又有誰來惡心她呢?
若是有一個
她令願觸柱而亡!
她沈敏瑜是沈家這鼎百年雕琢的王冠之上最為璀璨奪目的珍珠!
沒有人有資格來笑話她!
隻要她將這件事情心翼翼的處理善後,再將那醫生的嘴巴用錢財塞緊,此事知地知,隻此三人而已。
她恢複了身子,還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姐!
“環!環!是不是出來了!你看看!”沈敏瑜感到體下湧出一股熱流,隱秘的花園像是驟然打開了緊鎖生鏽的大門,隱居在花園裏的生命像是受驚一般猛然衝了出來。
“姐!出來了!”環檢查了一番,鬆口氣道。
“快!我要沐浴更衣!”沈敏瑜跳下躺椅,“把這羊毛毯子和那東西一起卷了然後燒掉!”
環心翼翼的扶了沈敏瑜進浴桶,轉身去收拾殘局。
沈敏瑜羊脂白玉般的腿上血跡斑斑,像一節沾了泥土的白藕,她伸腿去試水溫,剛好何時方才緩緩伸入水中,那腿上的血跡像是遇水溶解的泥土一樣緩緩化開,她沉進水中,水麵渙散的花瓣五顏六色,沈敏瑜剛剛坐下,水麵晃動了幾下便平靜下來,那豔麗的花瓣向她聚攏來。
她靠在木桶上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