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容失聲痛哭,“周家滿門滅口那般重大的事情他不來找我!如今想起我來了?我去那書信不為別的,隻求他日後別來找我!”
“婉容”晏九九省得她的氣話。
果不其然,見她又揩著淚道:“周家滿門滅口之時就是中秋月圓之日,周家無人戴孝,宛平滿城隻有傅家一門願為其辦白事周世伯健在之時廣納百川,結交甚廣,可大喪當日也唯有傅家一戶!”
陽光裏漂浮的塵埃隨著顧婉容忽快忽慢的呼吸震動著。
晏九九不知該些什麼。
“他為何那時候不來找我?”好像眼前就是當年那幸存的男子一般,“他過中秋佳節與我約定在廊橋邊上一起乘畫舫”
著竟像是沉入回憶一般。
“我知道他心裏難受若是那日沒有與他有約在先他應該也是那些躺在地上,紅腸外露,麵目難辨的人之一隻是我找遍了周家所有的角落都不見他的蹤影,他到底去哪兒了?我整日裏派人追尋他的下落卻現一無所知,就像是憑空蒸了一般他現在寫了信來揭這些陳年舊事又有何用!懦夫!為何那時候不出來!”
“他出來做什麼?”晏九九心疼蹙眉,聲音微微顫抖著,“他出來你們傅家護得了他一時,護得了他一世嗎?他出來就意味著暴露在軍情特務的視線之中,也就意味著他每一個動作都會在一雙雙眼睛的監視下,你要他如何為周家雪恥?男子漢大丈夫頂立地,生得應當忍辱負重!”
“啟璿”傅婉容早已泣不成聲,“他就是為了傅家著想可總該總該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尋了他這麼久,每每滿心期待的等著探子來送消息接過傳來的消息傳來的卻是我就是這樣瀕臨在崩潰的邊緣,常常懷喜大悲,母親的話‘哭作一個淚人隻叫她傷心!’,十歲那年我的眼睛差點哭瞎了,醫生我的眼睛因為不間斷的哭泣導致腺體感染炎,不過好在是初期,隻是輕微感染不至於手術,每按時按量抹藥,切莫提及傷心之事,我還記得那醫生是傅家的特定人,隻是那時染病人多,他忙於奔波,因而派了助理來給我上藥,好在那人生動有趣,總有些不盡的奇文軼事,我雖時常想起周靖海卻不至於像深陷沼澤一般,無法自拔,大概一季的時長,我的眼睛好了,那人也走了,我仍舊沒放棄尋他,隻是卻不再那般淤塞,每每想不通透,便想想那助理的趣事。”
婉容的這段坎坷晏九九是半驚半了然,驚的是傅婉容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個性,了然卻是正中自己猜透了她心中所思之人。
“你瞧這野雛菊的花枝,雖不似薔薇漫繞東籬卻是十分樸實無華,你所的那位周先生想必是這般低調之輩,若是猜測不假,那書信既然是從宛平城寄來也就明他從未離開過宛平,我記得宛平城的車站海運各個主要通道傅家都有安置眼線,不他那時還是兒,就算是長大成人,那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行蹤不明不是?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還在宛平城,而身後必有高人指點,如今他能寫信來找你,就是他目前處於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隨意出動是可以避開特務的眼線的,而更證明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忘記你傅婉容”
傅婉容聽在心中,但多年的胸臆難抒,她不知如何開口。
若要一時放下是萬不可能的,晏九九此時所作唯有點撥一二,而其餘的就看傅婉容能不能接受周靖海的苦心孤詣。
“他對我的好與我無關,我對他的亦與他無關,我苦苦尋他隻為得到他一個性命安全的答案,我隻要他一世平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