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衣服都沒披上就衝了出去,雨水一下就打濕了她的衣裳。
喜歌連忙取過外套給她披上,又拿過傘撐著,“娘娘,您先進屋,我們來找。”
喜梅和其她的宮女聽見動靜,也都起來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扔的,我的錯……”純妃找半天都沒找著,急得哭了起來,半句話都聽不進去。
“娘娘,您先進屋,我們來找。”喜梅一手提著罩燈,一手攙著純妃,連傘都沒打。
一群人在雨裏淋得全身濕透。
“我錯了,你不要這樣。我馬上找到,你再等會兒。”這話也不知道對誰說的,喜梅聽得雲裏霧裏。
純妃一把拂開喜梅喜歌的手,抹了一把臉,也不知道是擦去了淚水還是雨水。
她雙手在草地裏翻找,上麵滿是泥濘,“你不要走,我馬上就找到,你不要丟下我。”
她發絲濕淋淋地貼在臉頰上,衣上也沾滿了泥。
“不要,嬋兒乖乖的,不喝絕孕湯了,你不要丟下我……”
喜梅一聽,暗道不好,當機立斷一個手刀下去,把純妃給敲暈了。
“快去請太醫來。”喜梅衝著後邊喊道。
春熙殿這一晚上燈火通明。
太醫院值守的太醫提著小藥箱子,撐著傘,一路小跑著過來,衣擺濕了一大片。
到了春熙殿,他收了傘,雨水順著傘脈往下蜿蜒。
“娘娘怎麼了?”雨聲和著他的聲音一起傳出。
“半夜突然醒了,衝了出去,還說著胡話。”喜梅稍提了點聲音。
她不知道剛剛娘娘說的那句話有多少人聽見,也不好再去提起惹人疑心,隻盼著都當個胡話聽了。
“可是夢魘著了?這天兒最招些不幹淨的。”太醫邊和喜梅寒暄,邊進了室內。
喜歌打起珠簾子,臉上愁雲密布,“太醫您可來了!娘娘身上發著熱呢。”
“哎呀,這可不得了。怎的就發起熱了呢?”太醫一個大步到了床前。
喜梅把純妃的手露出來,又將絲帕覆了上去。
太醫細細診斷過後,把手收回來。
“我開點藥,等會兒就拿去煎了,給娘娘喂下去。還有,今天晚上就麻煩姑姑幾個注意著點,多換幾次水,看溫度能不能降下去,不行的話再看。”
太醫說完就往外間寫藥方子去了。
“有勞太醫。”喜梅福身。
喜歌跟著去了外間。
春熙殿的事說大不大,說小,可也折騰了半個時辰。
所以當底下的人把事情報上來的時候,李順就躺在床上琢磨著,這事兒要不要告訴皇上呢?
他不由感歎,他絕對是最敬業的禦前太監了,皇上都給休假了,他也還惦記著這些事兒。
他撫了撫腰,怎麼回來就沒看見那撞了他的小崽子呢?
“李總管?”來報事的小太監小聲喚道。
李順這才回了神。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把小德子叫過來。”他順手給扔了點碎銀。
小德子此刻正在殿前值班,乘著輪休的時候,趕緊就跑過來了。
“師父,您找我什麼事兒?”
“春熙殿那位發了熱受了寒,現在還沒醒。你給殿前提一句,就說春熙殿出了事兒,若皇上問,你就繼續說,沒問,你就趕緊閉嘴撤下來。”李順交代。
“師傅,我這,哪兒敢啊!”小德子立馬叫道。
“叫你去你就去。要不是你師父我成了這樣,哪兒能叫你去!”李順覺得自己可能還要再躺一個月才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