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寧不由敬佩,仙之位果然不同,便是如此亦能有所察覺。忙是跟上。
呂洞賓房中,鍾離權連書三絕句於壁,一曰:坐臥常擁酒一壺,不教雙眼識皇都。乾坤許大無名姓,疏散人中一丈夫。
二曰:得道真仙不易逢,幾時歸去願相從。自言住處連滄海,別是蓬萊第一峰。
三曰:莫厭追歡笑語頻,尋思離亂可傷神。問來屈指從頭數,得到清平有幾人。
其詩意飄逸,其字態跌宕,實為大家之風。
呂洞賓頗為驚訝,連執作揖禮,道:“道爺無量觀。敢問道爺何處來?”
鍾離權笑道:“吾鍾離其姓,權其名,雲房其字。所居在終南鶴嶺,可從予此行否?”意為度其為徒修道。呂洞賓再作揖,鍾離權遂以“黃粱夢”相試,呂洞賓立時暈迷。
李煦寧一笑,此正是那“黃粱一夢”,呂洞賓夢官場得意,子孫滿堂,極盡榮華。豈料忽獲重罪,家產均被沒收,妻離子散,待到老後了然一身,窮苦潦倒,獨自立於風雪中顫栗不停,正欲歎息,卻恍然夢醒,覺鍾離權黃粱尚未熟,故而鍾離權題詩一:“黃粱猶未熟,一夢到華胥。”
呂洞賓驚道:“君知我夢耶。”
鍾離權道:“子適來之夢,升沉萬態,榮悴多端,五十年問一頃耳。得不足喜,喪何足憂,且有大覺,而後知此人問世事真大夢也。”
呂洞賓豁然醒悟,爭名奪利所為何,宦途不足戀矣。遂再拜於鍾離權。
李煦寧所處之景切換不斷,分是那生、死、財、色等十試,得金液大丹與《靈寶畢法》,再得真訣,終成仙。
“哈,”隨一笑聲蕩起,李煦寧回至那星空璀璨之處,一長萬九千丈之身影橫亙於前,瞅其一眼,化作虛無。
李煦寧麵前立時顯出百枚三光字,正是《呂祖百字銘》:養氣忘言守,降心為不為。動靜知宗祖,無事更尋誰?真常須應物,應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氣自回。氣回丹自結,壺中配坎離。陰陽生返複,普化一聲雷。白雲朝頂上,甘露灑須彌。自飲長生酒,逍遙誰得知?坐聽無弦曲,明通造化機。都來二十句,端的上梯。
日、月、星三光交錯,一轉便已化成一柄巨劍,與李煦寧前書道:
靈劍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劍心不可息,神緣無為擎,正義三尺劍,摒邪駐帝京。束之靈霄殿,十方共光明,雲重將雨,錚爾劍有聲,煌煌七星文,照耀三兵。
神龍本一物,氣類感則鳴,龍吟常思去,躍匣削不平,此劍在人間,百妖共收形。奸邪與惡魔,膽破魂亦驚,試以向星月,神光射幽冥,人間永無念,可息下兵。
後直入李煦寧識海之中,化作一幅幅煉劍之景。不知過了許久,李煦寧猛睜雙目,歎道:
“夢斷黃糧正少年,便歸林下枕雲眠。不因跳出塵勞窟,又更深通微妙權。
慧劍剔開千聖路,靈光射透九重。從茲放蕩遊寰海,誰識逍遙6地仙。”
洞淵一畢乾坤碎,返那虛無渺漠之間,妙有靈明之景。元神終歸位,收功迸劍凝。李煦寧反手取得崇光,卻知已過八日,笑得一聲,起身行至殿門,正欲啟門而出,卻知門已鎖。正欲運炁,卻聽門鎖開啟,兩人
伏聞修真玄路者,理非一揆,衛建多門。或因凡而入道,或從道以化凡,事邇不同,將何以辯?庠日:蓋悟有頓漸,學明淺深。何謂也?瓦語精微,文垂詼詭,燦然昭彰,殊無疑矣。故昔有莊、列、文、亢之書,陶鑄地,乘履風雲,禦六氣之辯,遊八極之表,摘騎日月,旁通宇宙,雕琢群品,澤及昆蟲,敷揚道德,羽翼玄元,揮斥古今。率循造化,鉗百家之辯口,創萬法之樞機,開登真之捷徑,演大聖之徽音。蕩蕩乎此四真人,豈不從道而化凡者哉。若論因凡而入道者,曆劫已來,數實夥繁,難可具載。昨因閑玩唐朗然子先生《唱道詩》三十一篇,乃文辭簡略,旨趣幽探,外明恍惚杳冥之理,內達沂沿胎息之源,觀此真功,安可忘矣。嗟仆性非土木,寧不見賢而思齊焉。是以不愧狂斐,恪續貂尾,豈敢望補於後人,且放任蕭閑自適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