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又是一笑,道:“福爺爺有所不知,所謂蛟,不過是一泛稱,蛟可分成諸多種類,莫水族鱗甲者,便是兕牛亦可成蛟,其形各有差別,神通自然各異。而水虺自起始時單指那存於水、含靈力之蛇,而後逐漸成為毒蛇之統稱,再而被引申為蜥蜴等等,更喻奸惡人。”
福伯了然點頭。
一路之上再無事端,趕至崇光塔之時已是夜間十時。
“福爺爺,你先行返回罷,我還須尋一番玄真道長。”李煦寧與淩薇、莫愁下車,轉過身朝福伯道。
“那行,”同時看向淩薇、莫愁,笑道:“淩薇,還有莫愁姑娘,若是無事可多來玩一番,以你們修為也無須多久。走了。”那笑容瞅著總有些許莫名之色。
“福爺爺再見。”淩薇算是被李家人調教成了。倒是莫愁一臉古怪,時而瞅瞅那離去的車影,時而瞅瞅李煦寧。
“走,入塔。”
“李煦寧道長。”
“莫愁道長。”
“淩薇道長。”
一路之上,問候不斷。不論是殿堂值日之道士,抑或打掃庭院、殿堂之道士,一一朝三人行禮作揖。
李煦寧得崇光祖師元玄真人之傳承早已傳遍崇光,因輩分絮亂,故而全塔大多數道士、道僮均稱之為李道長,僅一部分令有稱呼。雖李煦寧多次製止,但那些道士、道僮仍舊這般稱呼,李煦寧也就由得他們去。
至於莫愁、淩薇,更非崇光之人,禮數自當做齊。
“呼”待得上了崇光塔四禦殿所在之層,淩薇長呼出聲:“那些道士日日如此不累麼?”
莫愁雖未出聲,但臉上亦能瞧出異樣。兩人均未適應如此禮儀,淩薇之於丹霞派,區區十數人罷,莫愁更是半路學道,此番情景自是令得兩人難受異常。
“嗬,”李煦寧笑道:“習慣便是。”
“嘎吱。”那四禦殿門憑空開啟,李煦寧三人踏入殿內,隻見三道人影分坐於四禦大帝像之下,正談論著什麼。
所謂四禦者,又稱“四輔”。分是北極紫微大帝、南極長生大帝、勾陳上宮皇大帝、承效法後土皇地祇。《修真十書》卷七《丹訣歌》中:“九九道至成真日,三清四禦朝節”。
大殿左為勾陳上宮皇大帝像和玉清真人南極長生大帝統元聖尊像,其下分別坐著玄真與元柳。
大殿右為萬星教主無極元皇中紫微北極大帝像和承效法後土皇地祗像,其下坐一老道。
那老道麵如棗紅,鶴銀髯,筋信骨強,絲毫不顯老態。更驚奇的便是那一身邋遢道袍,補丁十數,歪襟露胸,可著實是引人眼球。正是玄真之師兄玄淵,與玄真皆為清虛之徒。兩道壽眉遮碧眼,張口而笑露新牙。一身丹道境界亦是非同凡響。
李煦寧、淩薇、莫愁三人一一與殿內三人執禮。
“寧寧,可是有段時間沒見著你了,此次出行龍虎山可是鬧出不動靜,嗬嗬,神童。”玄淵一甩那靛青色道袍袖口,起身閃至李煦寧身前,大手徑直撫向其頭頂。
李煦寧知曉玄淵乃是為試探其功力,連踏抽撤三步,那大手仍舊浮與頭頂兩寸之處。立即變向向右橫行一丈距離,腳步不停,再前數步,卻覺仍舊難以逃脫那大手。如此連環數次,大殿內盡是兩人快移動之影。
“略微進了一步,仍舊不夠,還需努力。”玄淵停下身形,咂吧著嘴。
李煦寧翻翻白眼。你一地仙境我自然是逃不過,這崇光塔就你老不正經。
玄真幾人笑看著一老一少瞎起哄。
玄淵一眼便猜出他那心思,大笑一聲,毫不在意。
按理本是玄淵繼承崇光塔最高傳道人之位,不過玄淵性格跳脫,整日無思無慮,無憂無煩,嘻嘻哈哈,如同孩童。清虛仙去之前便曾多次詢問其意,均被拒絕,便立玄真為崇光塔最高傳道人。玄真本是心有愧疚,故而在執掌崇光塔期間狠下功夫,崇光塔也因此展迅,名聲於贛南大地可謂一時無兩。
於清虛仙去之後,玄淵便效仿祖師元玄真人交遊八方,遍學百科,於修道界傳出一方名聲。因此崇光塔內長年難見其人。
笑鬧過後,眾人談起正事。
“玄淵道長,玄真道長,元柳道長,今日返回之時遇上一樁奇事。”李煦寧對三人道。
玄淵搶聲問道:“哦?什麼好玩之事?”
令得幾人俱是好笑,感情在您老眼裏隻有好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