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的冬日格外寒冷,一場大火並沒有給這個冰冷的冬天帶來任何一絲絲的熱度,反而在我們的心裏蒙上厚厚的一層冰霜。李大娘經搶救無效,最終還是離開了人世,作為她世上僅存的親人(我們勉強算是吧),我和王雨晴感到無限的傷感。
就在我們和牛大爺商討如何處理李大娘的後事時,敏銳的陸飛從灰燼堆裏找到了帶著汽油味的酒瓶碎片,也因此讓我們知道這場大火根本就不是意外。
經過一番簡單的推斷後,怒火攻心的牛大爺認定放火的人一定是李狗剩無疑,所以操起家夥就往李狗剩家趕去。我們怕牛大爺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傻事,所以緊跟其後,也追了上去。一路上,牛大爺不斷地遊說和鼓動著靠山屯的村民,原本勢單力孤的他身後很快就聚集了一大批的跟隨者。我們不知道這些人是出於什麼目的,也許是被牛大爺說動了,也許是看在李大娘往日的情分上,也許就是閑著沒事,湊個熱鬧,不管怎樣,幾十號人,氣勢還是有的。我們三個夾在其中,有點尷尬,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李狗剩放火的證據,雖然來的人是挺多的,可是萬事總得講個理吧?而我們就是理虧的那一方。
李狗剩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張到這一步,剛剛把東條安撫下去,門外又來了一大波更不好惹的人。
“李狗剩,你個狗東西,給老子滾出來!”牛大爺雖然也年近花甲,可是仍然老當益壯,中氣十足,這一嗓子吼得就算不是驚天動地,也能聲震百米!
“誰一大早來俺家找晦氣,找削啊!”李狗剩憋著一肚子火,走出院子,一邊開門,一邊嚷著。可是一看門,看見門外這陣勢,也嚇了一跳,心裏馬上發虛了,不會我放火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吧?不可能,那深更半夜的,伸手不見五指,不可能有人知道是我幹的。想明白一切,李狗剩口氣稍微緩和一下,盯著領頭的牛大爺,問道:“老牛頭,你不去趕你的車,帶這麼多人上俺家幹啥來了,想搶劫啊?”
“我呸,你才想搶劫呢?說,李大娘家的火是不是你放的,俺今天帶鄉親們來,就是為了給李大娘討一個公道!”牛大爺這麼一說,旁邊的人馬上就附和道,一時所有人的手都指向了李狗剩。
可是李狗剩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一聽牛大爺說話的口氣,就明白牛大爺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所以膽子也就大起來,趾高氣昂地說道:“啥,俺沒聽錯吧?你哪隻眼看見火是俺放的,俺看這事指不定是那老太婆做了啥虧心事,老天才收了她,你們沒有證據不要隨便冤枉人,別忘了,俺可是村長!”
這一下,人群中馬上就炸開了鍋,因為誰都沒有李狗剩放火的證據,所以吵鬧了一會兒後,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牛大爺。大家都是聽了牛大爺的話才來討個公道的,所以此時牛大爺不出麵誰出麵。牛大爺也想不到什麼好詞,支支吾吾地說道:“李大娘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做虧心事?再說,昨晚你還帶著一群日本人到李大娘家鬧事,肯定是你懷恨在心,所以才到李大娘家放火的!”
“對,肯定是這樣,錯不了!”人群中又響起一陣的附和聲,可是這樣的說辭是不可能打敗李狗剩的,在我的眼裏看來,實在是太牽強,根本不能作為證據。
“笑話,這樣就想把這屎盆子往俺頭上扣,老牛頭,你也太天真了吧?沒錯,俺昨晚是帶著東條先生去了李大娘家,可是俺也是為了咱們全村人著想,俺這村長當得容易嗎?”李狗剩故意做出一種心痛的樣子,借此引起眾人的同情。
雖然他的表演和拙劣,但是淳樸的村民還是上當了,人群裏很快就有了不同的聲音,“李狗剩,你說你是為了全村人著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李狗剩見有人上鉤了,馬上就直起腰,開始胡說八道起來:“告訴各位,東條先生是日本來的大老板,他看中了咱們村的地,想搞開發,說是咱們村的地下可能有礦石,你們想想,如果咱們村的地下真的有礦石,那咱們村不都發財了嗎?東條先生先看中了李大娘家的那塊地,所以昨晚我就帶著東條先生去了李大娘家,哪知道事還沒談,我們就碰了一鼻子灰,之後俺和東條先生就回來了。誰也沒想到,這好端端的,李大娘家就著火了,還燒死了人,可是這跟俺有啥關係?。說句良心話,俺做的事兒可都是為了村裏著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