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心裏憤恨地罵了一句,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裏,我的感知原本頗為靈敏,可是現在幾乎降為零,唯一能感覺到的恐怕隻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究竟是什麼原因,我自己一時也說不上來,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們停下來,墓室裏的那隻屍王一定會撲上來把我們撕碎的。不知道我們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們要跑去哪裏,在這個完全無光的通道裏,隻能手腳並用,摸索著向前跑去。
四周靜得可怕,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配合著我們慌亂的腳步聲共同演奏著一首逃生驚魂曲。而在我們身後不遠處,邪惡的氣息彌漫著整個通道,若即若離,貌似遙遠,卻始終緊粘著我們,仿佛就在我們的背後。
“阿升,我我我跑不動了!”身後傳來一個極其疲憊而又微弱的聲音,我急忙回頭想說點什麼,隻感覺手裏一空,原本和我緊握的小手突然憑空消失了。
我心裏一涼,頓時慌亂起來,不顧一切地大喊:“晴兒,晴兒,你在哪,你在哪?”我毫無目的地瞎摸著,可是卻沒有聽到我想聽到的動靜。不知摸了多久,慌亂中,我終於還是摸到了一隻手,驚喜地問道:“晴兒,是你嗎,我知道一定是你!”可是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為什麼晴兒不回答我,而且她的手如此冰涼,我居然感覺不到一點點人體該有的溫度?
我的心頭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光,光,我需要光?”從匆忙間我翻遍了所有的口袋,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打火機。我想點燃打火機,可是顫抖著手卻不聽使喚,越是緊張越是點不著,急得我滿頭大汗。“哢嚓!”一聲,打火機終於還是點亮了,此時微弱的光芒卻顯得異常的珍貴!
“晴兒,沒事了,沒事了!”我興奮地把打火機的光亮移向晴兒,想要看看她是否無恙,可是下一秒鍾,我的魂幾乎從天靈蓋直接跳出來。這哪是晴兒,分明是一個怪物,一張沒有臉的臉,正咧著血紅色的嘴對著我笑,怪異的笑聲如同魔音般刺激著我原本就脆弱的神經。
“啊!”我本能地往牆角一躲,卻發現後麵空無一物,整個人不受控製地仰後倒去,怎麼也沒想到後麵居然是斷崖!可是身體並不是垂直的墜落,而是像是一張紙片一樣,被一股無形的氣流托著,漫無目的地做著無規則運動。可是無論過程如何,有一點我敢肯定,最終我一定會摔成一灘肉醬的。
此時我感覺到死亡居然離我如此之近,卻又不是很可怕。混沌飄渺中,晴兒,死胖子,書呆子,還有十大名劍,過往的一幕幕就像是幻燈片一樣,一幀一幀地浮現在我的眼前------
二十年前,在中國山東省,河南省和安徽省交界的虞城縣境內,有一個偏僻卻很美麗的小村莊。這裏民風淳樸,青山綠水,風景如畫,幾乎保留著最原始的生態,是一片難得的桃源之地。
這天,村子裏熱鬧異常,整齊的號子聲喊得震天響,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一群光著膀子的漢子,在炎炎烈日之下,喊著響亮的號子,邁著整齊的步伐,齊心協力抬著一根粗大的梁木,正為新房搭上最後一根主梁。
為首的一個精壯的漢子,雖然個子不高,但是很壯實,一臉的憨厚相,典型的中國男人。在他不遠處,一個穿著寬鬆的碎花衫,一副大腹便便模樣的村婦,手裏挽著一個精致的竹籃,裏麵裝著一個當地出產的陶水罐,滿臉笑容地走向那個漢子。
“當家的,渴了吧,先歇歇,”溫柔嫻淑的村婦,給漢子倒上一碗涼水,又從懷裏掏出貼身的微微帶著體香和體溫的手絹,為漢子輕輕地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不累,”漢子豪氣的一仰頭,一口飲盡碗裏的涼水,絲絲涼意直達心頭,爽朗的笑笑,“媳婦兒,你看,很快,等房子蓋好,你和俺們的娃就有新房住了!”
“嗯!”村婦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突然輕哼一下,“哎呦!”一臉痛苦,雙手輕輕地捂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漢子臉色大變,手上的瓷碗也誇嚓一聲,掉到地上摔個四分五裂,雙手趕緊扶住村婦,“媳婦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俺!”
村婦咬了咬牙,慢慢地收起痛苦之色,笑意重新爬回臉上,“沒事,是俺們的娃在踢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