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說了,再說,又會想起其他的往事來。說好要忘了的。
回想起看房子那天,我紅了的眼,落下的淚,嚇傻了房東,一時間他很無措,以為是他說錯了或者做錯了什麼,最後我跟他解釋,我太喜歡這裏了,所以就喜極而泣。他半信半疑,但也算鬆了口氣。
就在那天莫名的冒出一個念頭,租下來做個小客棧,應該也不錯。所幸,我打聽過了,來這裏的人流比較少,大多都是禮拜天才會來這裏逛逛,所以這也就是這個小村落房租不算很貴的緣故。
想著以後肚子大一些,也可能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人流量少一點,也沒事。
一咬牙,便跟房東定了下來。
這裏離市區有些遠,公車的話最少都要一個多小時,塞車的時候就不止了。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大約40分鍾的車程,有條跳蚤街,又名走鬼街。晚上那裏是熱鬧的夜市,離我畢業的L大不遠,兩三個站的公車。以前我跟蘇桑都經常去那裏淘寶,小至紐扣針線,大至國外代購,三六九等應有盡有。
我那十來箱名牌衣物,包包,鞋子,必須拿到那裏換成鈔票才行。這也就是我為何有恃無恐的跟房東租了這個小院的緣故。兩萬元根本維持不了幾天。這也就是我為什麼隻要兩萬元的原因,可以撐起開頭的這些時日,接下來的日子,生活拮據,便沒太多的時間可以悲春傷秋,想不該想的人。
人窮誌短的時候,會考慮到到絕境逢生。太過安逸,便會見安忘危,更會,生出無妄之念。
算下來,買了幾套普通的衣服還有兩雙鞋子,還有一個筆記本電腦,還有房租,安裝寬帶,加上前些天的貨車司機的車費,還有這幾天的吃喝,還有廚具,還有……清了清,隻剩下1000多塊。
唉,我捂著腰包,皺著眉頭,去了發廊。
果然一技在身勝握千金。一把小巧的飛發剪在發型師手裏行雲流水,沒多久,一頭飄逸長發就變成了幹淨利索的短碎發。發型師邊剪邊惋惜,“小姐,你的發質這麼好,就這麼剪了多可惜啊!”
我笑笑的說,“天氣熱,剪短的話比較涼快。你如果覺得可惜,那麼來點實際的,就給我打個折扣吧。”
發型師抬起眼看了眼鏡子中的我,開起了玩笑,“你們大學生最有錢的嗎?還在乎這幾十元?”
這句‘大學生’讓我很受用,畢竟我快三十了,而且還懷著孕。這句話讓我年輕了五年,感覺自己很嫩。
既然是大學生,就要有大學生的樣子,於是我眼神幽怨,“帥哥,我一個窮學生,半工半讀,日子窮的當當響。再說了,一到夏天,短發就要經常的剪,如果你能給我打個折扣的話,以後我常來。”
蘇桑說,女人喜歡‘嫩’,男人喜歡‘帥’。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的名言,有一定的道理。
結果如我所願,隻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想到三言兩語就能省下幾十元,這讓我自信心爆棚。
出了發廊,陽光透著樹蔭細縫,落下石板路上,金光閃閃,腳步也輕快了些。石板橋頭的榕樹下,太陽照不到的陰涼角落,幾個老嫗,一張小桌,幾張小凳,一副撲克牌,每人身邊都放著一個小紙箱或是一疊厚厚的一毛紙幣,鬥著地主。走過的時候聽到了她們對剛剛的牌局議論紛紛。贏的人肯定一臉得意,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賭技方麵有了更深的造詣,離賭神更近一步了,眼神自然也有些沾沾自喜。輸的人一臉遺憾,扼腕長歎,覺得天公無眼識良才,以自己的賭技修為,都怪自己拿了一手爛牌,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