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短,時間也很長。
石頭看著馬匪不再有絲毫的動靜,終於鬆開了有些僵硬的手。
殺了一個馬匪。
解恨,得意,驕傲,恐懼……這些情緒都沒有出現在石頭的腦中,他隻有一片冰冷。
馬匪的鮮血已經染紅了石頭的雙手,不帶一絲水汽的風卻立刻吹將其吹幹,吹成了一副血痂做成的手套。
石頭在原地愣了愣後,立刻取回了長弓,以後用選好的木棍將房門頂住。點燃準備好的火把後,他開始從每個角落點火,確保大火能夠在一瞬間蔓延。
幹裂的風,就如同油一樣,不但沒有吹滅細小的火苗,反而無限地將其催生起來。
大火,一瞬間升起。
濃煙,一瞬間蔓延。
不知是誰第一個醒過來,立刻叫醒了所有人,瘋狂地向外衝,然而房門早就被木頭頂住了。
火光衝天,濃煙彌漫,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人,無疑都慌了神,根本不知道怎麼辦,隻能瘋狂地咒罵,瘋狂地踹門,瘋狂地拆窗……
石頭舉著火把,站在一處圍牆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內心沒有任何的波動。
哢嚓!
風幹了好幾年的房梁塌陷,瓦片與燃燒的茅草掉落,將所有人蓋在了下麵。
大火瘋狂地燃燒著,著火的人也瘋狂地呐喊,在狹小的屋子之中狂竄,卻將火勢弄的更大。
濃煙已經將人嗆的沒了力氣,甚至沒有多少力氣去撞門,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然而人的求生欲望,總能激發人的潛能。
砰!
最後還活著的兩人終於撞破了燃燒的木門,從屋子裏逃了出來,猛烈地吸著院子裏新鮮的空氣。
就算是石頭有弓箭有柴刀,也不可能殺死眼前這兩個人。
在縮成一隻蝦,緩了一會之後,兩個存活的馬匪終於看到了一個孤獨的火星。
火把的光芒相對於大火實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卻格外的亮眼。
最後的兩位馬匪,看清了火把下的人,看清了那雙冰冷的眼睛。
一刹那間,他們便明白了一切。
然而,為什麼會是一個孩子放的火?為什麼是這麼小的孩子想要殺人?難道這是一個亡靈?一個地獄的使者?
看到最後的兩名馬匪,王石放下了手中的火把,立刻點燃了已經被他淋了燈油的馬尾。早在此之前,他就小心翼翼地將馬尾都纏在了一起。
劈裏啪啦!
馬尾一瞬間成了一團火,並且立刻蔓延到了馬的身上,本就被火嚇的有些瘋的馬,立刻衝了出去,向著沒有火的院子之中衝了過去。
剩下的兩名馬匪,甚至都沒有站起來,甚至都沒有接受一個孩子要殺死他們的事情。
然而,瘋狂的馬已經衝了過來,從他們的軀體或者頭顱上踐踏過去。
馬匹衝到院子後,看清了四周的火,立刻調轉了身子,從火焰最小的地方衝了出去,再次踐踏了還存活的兩名馬匪。
自始至終,石頭都安靜地站在圍牆上,看著發生的一切。
除了心裏的一片冰冷之外,什麼情緒都不曾擁有。
看了一會頭,石頭跳下了圍牆,來到了兩名馬匪的屍體前,有些艱難地砍下了他們的頭顱。
之後,石頭擦幹了柴刀上的血。
在一片火海之中,他走進了漆黑的夜裏。
從此刻起,他清楚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會笑的石頭,他的雙手已經沾滿的鮮血。
他今後的道路,必將蒙上一層血色。
既然要在這個充滿罪惡的世界中存活必須沾滿鮮血的話,石頭就一定會握緊手中的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