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來救我?隻有你能讓我清醒,可是,你為什麼不肯回答我呢?"
盡管沒有人回應,雪還是苦苦追問著,此時此刻,她很是相信,隻有他的出現,才能把自己從危險的懸崖上拉回來。隻有他的出現,才能按捺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房。
但是,正因為如此,雪仍是會掉進那個旋渦,她仍舊會重燃心中那團因為愛他而不斷熾熱的火焰,她仍然會沉溺在他寬厚的臂彎中,成為他濕吻下的俘虜。
"隻有你能救我,隻有你能讓我不要愛上他,可是,你願意救我嗎?"
夜深了,雪依然執著地對著那個灰白的頭像追問。
一個回首,卻瞥見了一旁熟睡的丈夫。。。。。。
"我愛他嗎?"
望著睡在身旁的男人,一臉安逸,雪忽然滿腦疑惑,此時此刻,這個安躺在自己身邊相伴了多年的男人,卻讓她感覺如此的陌生。曾幾何時,她向愛情許諾,這個男人,將是自己生生世世的唯一,她的兩瓣櫻唇,將永遠隻給他輕吻著。可誰也無法預料的是,這個誓言,卻在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中,被洗刷得黯淡無光。
因此,雪總在情不自禁中,一次又一次尋找著某個讓自己心潮再次澎湃的港灣。
"對不起,我關不住自己的心,總有一天,我會從你身邊悄悄飛走的。。。。。。"
黑暗中,雪無奈地對熟睡得毫不知情的丈夫低語。
雪的故事,講到了一半,我卻禁不住開始覺得惋惜起來。因為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平定誰對誰錯,隻是覺得感慨,原來這個世間所有的女人,不管身處哪個角落,一旦碰上了愛情,就會像喝下了蠱毒一樣無法理喻。
星,在黑色的夜空中明滅,閃閃爍爍仿似雙眼,見證了無數關於愛情的故事。而關於愛情,最誘人的,永遠是言不由衷、眉來眼去之間的那份曖昧,這曖昧是酒, 這曖昧是毒酒,讓人在不由自主間明知故犯,步步走向無法自拔的深淵。
在這個深淵中,雪幾乎忘記了這是依依不舍道別的第幾個夜晚了。
"夜了,聽話,你真的要休息了!"他憐惜地對她說。
"我要是不聽你的,怎麼辦?"雪故意問。
這一次,換他沉默許久。
雪知道,他亦在掙紮著,該不該繼續保持與自己的曖昧。
"如果,你不聽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過了很久,他終於開口。
這回,沉默的人是雪。似乎,雪感應到他的無奈和對自己的依依不舍。
"聽話,去睡吧,我要看著你下線,我才能放心地走。"他的字裏行間洋溢著溫柔,卻如一張絲網,將雪的心緊緊地困住。
"我們的愛,還應該繼續嗎?"
終於和他道別,雪回到了房間,睡去之前,她又望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又開始了不止一次的疑問。。。。。。
之後很久的一段時間裏,雪將自己鎖進陰暗無光的房間中,靜靜呆坐著,任由著手機不住地傳來短信、電話、電話、短信的聲音。
每一次聲響,都是一次又一次急切的呼喚,召喚著雪的怦然心動,召喚著她內心深處那一份無奈而又深刻的感動。
雪知道如果自己就這麼消失的話,他會瘋了的,他會走遍每一個她可能去過的角落,他會尋過每一個曾有過她氣息的地方,甚至他會向任何一個認識或者不認識她的人打聽她的去向。所有一切能尋得到雪的方法,他也許都會去試,隻是他卻不是她的丈夫。
雪想起了那一次在咖啡屋門口,她故意躲在出租車內,隔著車窗玻璃,看著他迫不及待地向保安詢問她的去向,任由他不停地撥打她的電話卻怎麼也不肯接聽。雪知道他在尋找自己,她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她知道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她知道如果不是遲了多年的緣故,他也是一個珍愛自己的男人。可是,看著街邊瘋狂尋找自己的這個男人,她的心,卻沉到了極點:為什麼還要苦苦地尋覓呢?就算真的是愛,就算真的有情,到頭來,他始終還是要回到另一個女人的身邊的。
回憶起這個場景,雪落淚了,她舉起咖啡杯,將杯中所有不加糖的咖啡一口喝下,接著她告訴我,那天,就在電話鈴再次響起的那一刹那,她終於忍不住按下了接聽鍵。
他的聲音,在聽筒的那邊傳來,半帶咆哮,又是生氣,又是著急,又是埋怨。
他是埋怨雪的,埋怨她再次無故失蹤,讓他找得好苦、好苦,讓他幾乎徹底失望,以為將從此永遠地失去了她。為此,他懇求,懇求她不要再這麼折磨他了,他懇求她不要再這麼無聲無息地離開他了,如果沒有了她,他發現自己真的失去了所有的樂趣。。。。。。
雪跟我講述的故事中,有這樣一幕: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午後,她依偎在他的身旁,任憑他溫柔地擁抱著她,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任憑他將自己的臉埋在她柔軟微香的發絲堆中。他很是激動,他很是興奮,他告訴雪,她是他的毒藥,讓他一步步地沉淪。同時,她也是他的解藥,隻有她的出現,才能緩解他思念的痛苦。
可是雪說,那時聽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又想起了QQ中那個灰白的頭像,若是他肯這麼說,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即便是萬劫不複。
"我和他就要相愛了嗎?"
"我和他能真正天長地久地愛一生一世嗎?"
雪心中滿滿盡是疑問,這樣的問題,反反複複得像一條又一條貪婪不休的小蟲子侵襲著她的理智,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幾乎讓她的心髒完全地瘋狂了。
雪回憶後來的那段日子時,她總會突然發現自己的心率不停地在增快,那種感覺幾乎讓她無法呼吸,就在那種暈乎乎的天旋地轉中,她看到了某種幻象,關於死亡的幻象,通過這種幻象,她發覺死亡實際也是一種解脫。
每次纏綿,她渴望與他相守相隨,每次分離,她渴望從此和他再無任何瓜葛。
不能有瓜葛,真的不能有瓜葛啊!
雪這樣告誡自己,一個人的一顆心,隻能分給唯一的一個人,少一點是虛偽,多一分是謊言。無論如何,前後兩者都是莫大的罪惡感。更何況自己怎麼能將唯一的一顆心房同時分給三個人?
一個是她無名指的專屬者,一個是她永遠都無法忘卻的夢魘,另一個則是心底默默交彙的溫柔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