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當年她可是名動京華,我大哥也常常徘徊公主府,就為了第一時間得到她的詩詞,後更是悄悄陪護公主府的轎子跟著去南山寺。”柳出雲有些豔羨的說道。
這個年代,美名就是讓人讚賞的,士族之間未婚男女隻要不踏出關鍵的一步,無論男女隻要有眾多的追究者,就代表著才子風流,美人優秀。這些都是美名,同樣美名也是交際得來的。
七年前的趙煙華為及笄前,就是京城的風雲人物,常常有人相約,趙煙華同樣意氣風發,論詩畫,舞劍術,打馬球……在閨秀交際圈內她是最優秀的,而在當時的青年才俊中的夢中情人。
最後榮寧公主為趙煙華挑選郡馬,皇帝下旨將永昌郡主指給蜀王劉誠,當時的蜀王府外,一大片的詩文諷刺蜀王先輩的樂不思蜀,更是嘲笑劉誠文武不成,最後更是痛哭哀哉永昌郡主的不幸。聽說,還有狂生尋劉誠劍鬥,但是卻被趙煙華一身戎裝給打下了馬,用她當時的話來說,欺負劉誠就是欺負她趙煙華,頓時京城有心之人紛紛心碎,但也因此羨慕起劉誠來。
事實上,劉誠並非當年大家所傳頌的廢物,嫁娶過後,劉誠就回到了蜀地,最後竟然重建蜀國,和朝廷一打就打了兩年,若非劉誠早死,蜀國也不會這麼快讓朝廷收回。
柳出雲在楊玉媖耳邊竊竊私語:“如果她對你不好,你不要怕她,她除了有榮寧公主,上麵的人都不喜歡她。”
楊玉媖心驚柳出雲怎麼現在就知道了,這皇親國戚的秘密事,直到楊玉媖嫁入皇家,才發現她的繼母根本不討皇家喜歡。
柳出雲低聲說道:“當年反王難纏,皇上下了密旨讓她捉拿犯王,她沒有動手,反而拔出了皇上在蜀王埋藏很深的暗線……平判後,若非榮寧公主磕破了頭,太後不忍,這位哪裏能活到現在。”
楊玉媖低著頭,就在這時,一道陰影遮住了光,頓時讓兩人抬起頭來不再私語。
寧文玠皺著眉頭看著楊玉媖,楊玉媖心肝兒頓時一抖,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柳出雲,楊玉媖本來就還怕寧文玠,現在更怕他這麼的模樣,她記得很清楚,當初他要殺人的時候,就是這麼輕輕皺著眉頭,隨後舒張開,動起了殺手。
柳出雲奇怪地看過去,然後見著寧文玠,也瞬間裝成了羞澀少女。
寧文玠恍如未見地從兩人身邊走過,就在楊玉媖要鬆口氣的時候,耳邊已經傳來他訓斥的聲音:“少語他人是非。”
楊玉媖臉上頓時一僵,他都聽到了……
柳出雲低聲說道:“你怎麼了?”
楊玉媖聲音串不出一句話來,有些抖:“不……說了……我們快走。”
柳出雲卻是絲毫不怕:“怕他做甚?他又不知道我們說什麼。”
楊玉媖見寧文玠這時候停下來,她再聽柳出雲的話快哭出來了,問題是,他真聽得到……寧文玠文從東山,武從南華道長,誰知道他用了什麼本事聽到的?這會兒停下來,定是因為柳出雲的話了。
“走……走!”
楊玉媖連忙就拖著柳出雲走。
寧文玠目送兩人拐入岔道,眉頭鬆開,柳家姑娘,與傳聞中大不一樣,恐會帶壞師妹。
柳出雲此時若是知道寧文玠此時心裏所想,定會忍不住暴露自己的天生神力和寧文玠打上一架。
到了春華園,兩人就丫頭所引著放下坐了下去,魏國公府頗為照顧年輕的小娘子,知道小娘子們愛熱鬧,偌大的場地小娘子們所坐在一起,是對首位和戲台視線最好的地方之一。
園子非常大,大家紛紛過來,往來言語寒暄之中,熱鬧不凡。
眾人都就坐之後,就要開席時,楊玉媖在這個好地方,就看到有下人無禮地硬湊到正在和柳相談話的魏國公石槴身旁私語。看來是有重要的事了。
柳出雲絲毫不關注這邊,因為諸多小娘子在旁,她也不多說話,就和之前表現出來的羞澀少女一樣坐在旁邊,偶爾細聲細氣地和楊玉媖說點小話,不過,她的目光卻是對春華園樓上和樓下的戲台非常感興趣,目光已經在那上方流連多時。
楊玉媖瞧瞧觀察主位賓客,有幾個小娘子和她一般,更多的是看向後宅女眷那邊,或者光明正大去瞧另一邊的同年齡階段的士族俊彥,少數幾個互相說話,或像柳出雲一般四處看看。
不一會兒,一聲太子殿下駕臨讓場內的聲音刹那間休止。
楊玉媖原本平靜的心一聽到這句話,心再次無休止地劇蕩起來,在司馬元讓魏國公石槴引進來的時候,楊玉媖的臉色已經褪下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