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什麼衣服這樣高興,說來讓奴婢也樂一樂。"小荷突然插嘴過來,錦未希和千香聽了這話,更是笑得捂起了肚子。
晚膳的時候,夜栩又來了長樂宮,錦未希雖然是禦前的侍女,但這種場合,也不便在旁,早早的便回西廂房歇下了。
錦未希熄了燈,合衣躺下,看到千香那邊的燈光,一時心中有感,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想起千香白日裏說的話,她能感覺到夜栩對她的那一點不同,也感受到了夜栩時不時那熾熱的目光。縱然音容皆變,可夜栩還是看到了錦未希的痕跡吧。
可她除了冷漠的疏離,又能怎麼辦,若他這麼真的封她為嬪為妃了,她又該怎麼辦?以前總想著,若是不能得一人專心以對,她寧願這一生都孤苦了去。可現在,已然入了宮,她除了盡人事聽天命,還有別的選擇嗎?隻是她要如何麵對夜栩,那個曾經許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這個如今貴為天子,有了三宮六院的人。
且不說那當年仇恨,即使她錦未希依然對他還有情,她也沒有辦法再接受,如果一個人的心裏住了很多人,那她寧願自己退出。如果夜栩給她的,和給別人的是一樣的,那她擇寧願不要。
錦未希胡亂的想著,一時心中五味陳雜,隻覺得悶得喘不過氣來。便起身開了窗,月亮已經圓了一半了,看來馬上又是十五了。
夜栩用了晚飯,便起駕回了養心殿。從房裏出來的時候,錦未希見他朝西廂房這裏走來,嚇得忙關上了窗,躺在床上蒙住了被子。卻是等了許久沒有動靜,才又起來開了窗,窗外卻早已經沒了夜栩的影子。他走了,它原應該高興起來才是,可不知怎麼的,現下,錦未希隻覺得失望和難過。
有了期望,才會產生失望,可她是在期望什麼?期待夜栩來看一眼她,還是期待夜栩依舊待她如前,還是期望,能回到過去?錦未希隻覺得萬分悲涼,也許,真的是有宿命和注定吧。她信,可她不認。
千香正值盛寵,皇上和太後都不斷的派人送來東西,每日門庭若市,連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都上趕子的送禮呢。倒難得千香和錦未希還能靜下心來下棋。
"小主,小主,賢妃娘娘派人送來了賀禮呢,奴婢已收下打賞了。你看這幾日,眼見著娘娘得寵,不停的有人往咱們宮裏送東西呢,再來,可是晚堆不下了呢。"小荷端著一個錦盒進來。
千香放下手中的棋子接過,那盒子裏麵是一對小孩子戴的銀鐲子,東西倒說不上貴為,但難得是心意,"嗯,賢妃娘娘果然是有心了,小荷,把這個放到我屋裏去吧,改日在從皇上賞的那些個珍奇玩意裏挑一個好的,送去賢妃處。"
"嗯,奴婢這就去放。"小荷應道。
"你看看你,這收禮收到手軟了,倒是沒有力氣在下棋了呢。"錦未希說著,落下一顆黑子。
千香搖頭笑了一下,拿起剛才的棋子,還沒落下,又見小福子進來通報,說是秦太醫問診來了。
"快請他進來。"千香忙吩咐道。
錦未希搖頭放下棋子,"看來今日,是下不了。"
"這幾天事情實在是多,我也是煩的不得了,可又不得不應付著,想來下午應該會得空,下午,定是要好好下幾局,讓你輸盒心服口服。"
"好了,自然是以正事要緊,得空我們再下,我等你。"錦未希收拾著棋盤,笑著說道。
說話間那太醫已走了進來,放下藥盒跪地,號著脈,"娘娘胎像一切正常,臣在給娘娘開上幾副安胎得藥。"
"那就有勞太醫費心了。"千香說著,衝小荷使了個眼色,小荷立馬會意,拿了一盒玉凝糕出來,"秦太醫,這是我前幾日胃口不好,皇上差人買來的福州城裏最好的糕點,想來秦太醫離家甚久,必定是十分想念這味道,我便借花敬佛了。"
秦太醫接過糕點,打開看了一眼,思鄉之情流於眼底,忙謝道,"多些娘娘賞賜,這必定是醉心坊的糕點了,謝娘娘恩典。"
千香笑道,"你我還需客氣,這段時間便有勞秦太醫多為我費心了。"
錦未希見那太醫離去了,拍了拍千香的手,湊過去問道,"你以前認識這太醫?"
"倒也談不上認識,隻是一直都是由他來給我請的平安脈,一來二去便熟絡了些,我沒去花月樓之前,也是福州人,雖然後來來了長安,但到底是家鄉,故而比別人更親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