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望的嘶吼著,像一頭困獸,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卻清冷的可怕。許是沒了力氣,錦未希在寒冷和饑餓中昏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迷迷糊糊的醒來,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那麼這裏可是地獄?而身體傳來得痛楚又清晰的提醒著她,她還活著,還活在這比地獄更令人絕望的塵世。
又是一盆冷水澆下,身體一頓痙攣,錦未希掙紮著睜開眼,強烈的光刺得她不得不又閉上了眼。
雲辛惡狠狠的扯過她的頭發,咬牙切齒道,"不要裝死,我知道你還活著。"
錦未希睜開眼看著她,雖然麵容已毀,整個人憔悴如同一堆枯骨,可那雙眸子依舊盛滿著清冷孤傲,因為那一點倔強和悲愴,比之前更加耀眼,如同黑暗天際最亮的那顆星子。即使在這陰暗的地下室,也像是一團能夠將一切化為灰燼的火。
雲辛明顯的愣了一下,似是沒料到錦未希一個將死之人,還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看著她,那是透骨的寒灼熱的火,那是瘋狂而又絕望的眼神。
雲辛知道這麼些天她怕是早已瀕臨崩潰,心下竟有些不忍,便鬆開了手。"夜栩回來。"
聞言錦未希眼裏終於有了些波瀾,一絲異樣泛起。
卻又聽雲辛繼續開口道:"此次將相府連根拔起,多虧了他在邊疆抑製住了相府的兵馬,皇上龍心大悅,廢太子勢在必行,而我,也將在一個月後成為新任太子妃,未希,你該走了。"
錦未希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悲戚的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那絲滑過雲辛嘴角的無奈和悲傷。
再回過神來已是在了郊外,兩個身形彪壯的侍衛壓著她往前走著,互視了一眼,便停了下來,開始對錦未希動手動腳的。
"雖說毀了容,但怎麼說也是相府千金,臨死之前就讓哥哥們陪你玩玩兒。"那個體型偏瘦的男子一把撲過來抱住了未希。
她激烈的掙紮著卻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眼看著衣服一點點的被撕扯掉,錦未希惡狠狠的咬住了其中一個人的手,拚盡全力的踢了一腳,那兩個侍衛吃痛的鬆開了手,錦未希趁機快速的往前跑著。
隨即反應過來的侍衛抖動著臉上的橫肉飛了口唾沫,便追了上去,眼看他們越來越近,而前麵已沒有了路,進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錦未希咬了咬牙,眼睛一閉便跳了下去。
這下輪到那兩個侍衛侍衛傻眼了,還真跳啊!主子吩咐他們務必要將她安全的送到塞外之地,可沒說要要了她的命。完了,這下交不了差了,眼咕嚕一轉,他們二人便飛速的逃離了這裏。
"你說什麼?相府謀逆叛國,未希她生死不明?"麵前的男子似是從地獄歸來的修羅,如同玉骨削出的臉頰,因為發怒微微泛著紅,狹長的眼眸中殺機湧動。
"咳,咳,咳"雲辛掙紮著喘不過氣,眼看著瞳孔不斷的放大,像是隨時都要沒了氣息,他終於鬆開了手。
"嗬嗬,夜栩,你覺得就憑我能推倒權勢滔天的錦府嗎?自古帝王無情,你我、未希不過都是棋子罷了,還是留著力氣去衝那紫禁高台上的人嘶吼吧!"
雲辛理了理淩亂的發絲,轉身離去,卻聽見身後之人難以抑製的嗚咽聲,雲辛身形一頓,終是沒有回過頭去。
景和十八年,長安城裏那個溫柔明媚的少年徹底的被那陰唳的宮圍吞沒,變得陰狠暴唳,為登上那至尊高位,不擇手段。
景合十九年,夜栩登基,不顧祭司反對,改國號,懷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