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在露露那裏多待,四點到五點,是幼兒園接孩子的時間。遙遙因為自閉症,在特殊的幼兒園上學,不但價格昂貴,接送時間也控製的十分嚴格,楚岫不能耽誤了接他。現在,楚岫對遙遙又多了一層關愛,麵對這個孩子,她的心裏就會升起一絲絲甜來,這是李桀然的兒子啊。那個男人,常年被關在暗室裏的男人,依然保持著清俊和灑脫,這樣的男人放在陽光下,該是怎樣的耀眼,隻是,他怎麼會被關起來呢?
幼兒園門口,楚岫手握磁卡,那是為了安全起見,園裏特意給孩子製作的,接送孩子都需要刷卡辨別身份。遙遙背著書包,穿著一套巴拉巴拉的條紋短袖小套裝,直接撲進楚岫懷裏,倆人打了車,回家。路上,楚岫悄悄將那枚燙手的小鑰匙拿出來,在手裏摩挲了一陣子,悄然打開遙遙的小書包,將鑰匙迅速扔進去。同時在心裏說:對不起了遙遙,你背這個黑鍋吧,是幫姐姐,也是幫你爸爸。
遙遙自然渾然不覺,依偎在楚岫懷裏,默默注視著一閃而過的城市。這個孩子時好時壞,一直遊離在輕微自閉症和正常之間。
晚飯已經做好了,四個人吃飯,老齊特意給遙遙做了魚,沈曳沒有回來吃。她在半夜才回來。楚岫還沒有睡,細心聽著她的動靜,在她匆匆上樓又匆匆下樓之後,楚岫假裝上衛生間,出現在客廳。沈曳說:還沒睡啊。見楚岫瞄著自己手裏的食物,就自嘲說:在外麵總是吃不飽,要回家裏來補,習慣了。
楚岫說:沈姐姐是奇人,這樣吃宵夜都能把身材保持這麼還,我可是想都不敢想,露露更過分,她在晚上幹脆都不吃主食和甜食的。
見楚岫提到露露,沈曳臉上不自在了一下,上樓去了。楚岫也舒了一口氣。沈曳放不下暗室裏的李桀然,昨天她丟失了鑰匙,現在在遙遙的書包裏找回來,應該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看她急匆匆的樣子,楚岫心裏漫過一絲欣慰,又摻雜著酸楚。
一個人回到房間,一股腦將李桀然那些小東西都翻出來,一頁頁翻著。
第二天早上,楚岫聽到沈曳在悄悄叮囑兒子:以後不要隨便動媽媽的東西,知道嗎?遙遙點點頭,他最喜歡的一個動作就是點頭。沈曳說:乖,周末媽媽帶你去遊樂場。她抿嘴笑了,雖然心裏小小的不安了一下。
這一天一夜,滿腦子都是暗室裏那個蒼白的身影。翻著他不知何年何月寫下的字跡:真情隻有一次,我不能隨便浪費!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他的真情,浪費掉了嗎?
露露和沈曳相爭,遙遙的心理疏導,李桀然的處境,每一樁事情都似乎跟楚岫沒有關係,可是,她的心,卻自動卷入了這所有的事情當中去,拔不出來。這麼多的事情,幾乎是呈交叉狀態出現的,像一團麻,楚岫不知道該怎麼解,讓他們都得到成全。
楚岫再次出現在暗室裏的時候,是個後半夜。她一直在窗口細心聽沈曳的動靜,她洗完澡下樓了,她去廚房了,她上樓了,然後樓上臥室陽台的推拉門輕微的一聲響動,沈曳應該是從陽台,到後院去了。楚岫在小屋裏屏住呼吸,猜測著,沈曳應該打開那道隱秘的暗門了,沈曳應該將食物端給李桀然了,他們在做什麼,為什麼一對夫妻要一個把一個關起來,還隔著冰冷的欄杆。不,這些都不重要,楚岫不想打聽他們的過往,她隻想現在。沈曳跟李桀然,明顯成了一對冤家!
她掐算著時間,沈曳剛走,陽台上的推拉門合攏,臥室裏的燈滅了。整個別墅都陷入寂靜。
門應聲開了,偷來的鑰匙成功回到了沈曳的手裏,私自配置的這一把藏在最貼身的口袋裏,每天和她肌膚相親。暗門做了自動開關軸,人一進來門就自動合攏,然後“啪嗒”一聲暗鎖扣上,除非在裏麵轉動鎖孔,或者從外麵用鑰匙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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