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沒有看到那雙溫情的眼神,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少了柔柔絮語,心間感覺到的是一點點的疏遠。當他獨自回南方老家,我終日是氣,是惱,是久久的盼望等待……當他回來時,帶來了冬末的一抹陽光,融化了我心頭的懊惱。輕輕的拉起他的手,第一次帶他來水塘邊。塘中的冰仍然厚厚的,在陽光裏泛著光。我們坐在枯草叢中,我不停的講著,他靜靜的聽,或許在想著某個女孩。女人是感性的,我更如此。我似乎要道盡所有的委屈。他仍沒有話,我的眼淚在泣不成聲中孤獨滾落。我茫茫的看著他,想抓住眼底那久遠的愛,卻看到的是一片深不可測,他,我不再懂。他站立起來立定在風裏,我靠在了他的肩頭,閉著眼睛,細細低語,低到塵埃裏,似乎在問自己,似乎在問吹過耳邊的風: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世的擦肩而過,要多少緣分才換來我們的同枕而眠?沉默無語,仿佛時空在橫絕的洪荒中停滯。這一切讓我覺得好陌生,好害怕。
四年前的三月,我們偶然邂逅。他在我家鄉臨近的縣城打工,我也是一個即將畢業的學生。不知道為什麼在畢業前夕他愛上我。也許愛我的天真善良,也許愛我的多愁善感純淨如水,也許是那輪多情的明月善解人意,每個夜晚照著纏綿天涯兩端的人。我們談詩吟著詞,直到月移西樓。我對他訴說著我的江南情,他迷上了西湖:“江南三春煙花雨,輕踏蘭舟漫天開。幾許多情含眸處,隻須西子湖中裁。輕拂雲鬢水中影。鏡泊羅女銀梭待。雲閑流轉輕遠去,九天光影共徘徊。”他說:“我們無西湖相見吧。我一同上火車,蒙住我的眼睛,我抓住你的挎包帶子……”時光流轉,三個月過去了,我們站在聲音的世界裏,有人告訴我,柏拉圖的愛情是穿越時空的。他卻常常唱起那首我最愛聽的童話。溫柔的聲音潤透了我多情的心。
四年前的六月總是陰雨連連,他在我頭上撐起一片晴空。於是,在手機上我存上了一個名字:‘傻瓜我怕丟掉你’。我嫣然一笑,宛如一個戀愛的女子,的確,我戀愛了。他抄錄了每一條我發給他的信息,別人取笑他的癡狂。而幸福的時候,女子也總是忘了所有。
那一年的八月,我們決定相見,不是杭州。
遠遠的我看到了他,也許是少女的羞澀,也許是緊張,當他走向我,我突然喊道:“別過來。”他打來電話:“為什麼?”“給我點時間”他突然向我跑來,我轉頭就跑。“如果你再跑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我。”“好,我等著”他站定了。時間在僵持中流逝著,太陽照著兩個遙遠又近在咫尺,陌生又熟悉的人。我扭過頭:“過來吧”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邊。心怦怦亂跳,我低著頭。我們並行著,但沒有抬起頭看他。我們就一直靜靜走著,一直走到村外的石橋邊。坐在夏天的樹蔭下,看著太陽暴曬下的原野。散亂的長發隨風飄起,遮住我的臉龐,羞澀的眼睛。我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驀然一驚,他輕撫著我的頭發,片片溫柔像瓣瓣落花撒滿心間。當我抬起頭,看到了一張溫文爾雅的了臉,一雙火辣辣的眼神。四目相對的刹那,心底似曾相識的六根六塵在那一霎那契合。後來她告訴我,當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就聽到心裏那樣一個聲音:這是一個要我一輩子來保護的女孩。他說:“我可以勾勾你的小指嗎?我點點頭。於是,我們勾起小指,從這個世界走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走,我們走進了圍城。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是這個墳墓卻沒有埋葬我們的愛情,我們更深沉的愛著。兩地分居的日子像一把匕首刺痛我們,卻又像磁石讓我們緊緊相依。痛苦中的幸福更深沉吧。我們知道在不遠的地方有那樣一個牽掛著,思念著,盼望著自己的人。“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應該寫給像我們一樣的有情人吧。我們像少男少女一樣戀愛著,他總是會突然的出現在我麵前。紅紅的臉寫著幸福的滋味,也映紅了別人的眼睛。
都說我傻,我傻嗎?但我卻幸福著。那一年的1月初,他出了車禍在天津住院,我毅然丟下了手中的工作,在別人詫異的目光中去醫院照顧他,不離不棄。在他腿傷未好,一群瘸一拐的第二年我們結婚了。雖然沒有媒妁之言,沒有房子,也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真正的家,更沒有一個女子最夢想的婚紗,有的隻是所有人的反對聲,我嫁給了他,做了一個我自己感覺幸福的新娘。從此我就沒有了真正的家,‘家’在我心裏。寶寶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小家夥在肚子中漸漸長大,而我仍舊奔波在單位和他的工廠之間。我沒有像其他懷孕的女子一樣的到應該的寵愛和照顧,一個人吃著簡單沒有營養的飯,住在單位潮濕陰冷的宿舍,每天要自己拎一小桶水上樓。有一次晚上去洗衣服。腳下一滑,差點栽到在水池中,那時候寶寶已經七個月了。當我獨自坐車去他那時,司機看到我笨重的肚子,憐憫的問道:“沒家人陪嘛”我衝他微微一笑。寶寶一直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