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的媽媽把筆記遞給我,眼裏還有著淚花,就帶著兄妹兩個出去了。
薛柔媽媽的話讓我詫異,為什麼薛柔知道我會來找她?要不是偶然間收拾舊書,發現了她的名字,又或者我沒有翻開床板,也許我就不會來到這裏。
一本工作筆記本躺在我手心,黑色的外包裝套著白色的紙張。
腦子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帶著疑問,我翻開了筆記,發現這其實是一本日記本,薛柔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日記本交給我?
上麵的字開始還是狗爬似的,想起薛柔課本上娟秀的筆跡,不敢相信這樣的字竟然是屬於她的。
“今天進了高中,認識了很多新同學,很開心。”
“今天蔣芳義那狗日的,竟然在教室把我褲子給脫了,老子跟他沒完。”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薛柔也太爺們兒了,字裏行間都透露出她的霸道氣質。
一連看了好幾頁,翻來翻去都是些記事,我實在不明白薛柔把這本東西給我做什麼,難道是她以為我暗戀她,所以把她經曆過的每一件事都拿給我分享?
正打算把筆記合上,卻一眼瞥到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2008年5月3日,晴,今天作業真多,多到老子想殺人。
我趕緊翻到第一頁,發現第一篇日記的時間是,2007年9月6日。
一瞬間,日記上的每一句話都在我腦海中轉悠,07年剛進高中,距離現在過去了八年,薛柔在07年就上了高中,那麼她比我大六歲,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26歲了。
不對啊,照片上她看起來應該是比我小才對啊,而且我讀書的時候,向來都是班級裏長相比較嫩的,薛柔再怎麼著也不該比我大啊。
回到剛才那一頁,繼續看下去。
日記的內容從2010年開始,記錄的內容不再局限於學校的記事,而有些怪異。
“2010年3月28日,晴,今天是我生日,我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卻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還送了禮物給我。”
“2010年4月5日,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那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讓我感到頭皮發麻。”
“4月10日,他又出現了,我都跟他說我不認識他了,他卻依舊笑盈盈地看著我,甚至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兩個字,他卻輕而易舉地叫了出來。我問他是誰,他不說,他的笑讓我窒息,讓我心悸,我想,以後見到他,一定要躲著他。”
“5月4日,很久沒有看到他,他又出現了,相比一個月前,他的臉色鐵青,就像是腐敗了的肉,他告訴了我他的名字,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能叫出我的名字了。”
“6月8日,今天是高考最後一天,終於結束了,和他之間也該有一個了斷了。”
“2011年,6月8日,我發現我的記憶在流失,我竟然忘記了這本日記的存在,要不是剛好看到別人寫日記,我都快忘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2011年11月22日,看著日記本上以前記載的事情,很多事,我竟然一點都回憶不起來,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得了老年癡呆?”
“2012年1月3日,他是誰?我為什麼會寫下他?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2012年2月1日,我必須把日記交給別人,否則我一定會忘記這些事,甚至忘記我的名字。這太可怕了,難道是詛咒的副作用了?”
看到詛咒兩個字,我還是下意識地害怕,日記主人竟然也中了詛咒,這本日記的內容終於跟我有了聯係。
日記到這裏就草草結束了。原來這本筆記的主人不是薛柔,真正的主人把日記交給薛柔保管,就是為了不讓記憶流失,但最終還是沒能拿回日記。
我並不覺得薛柔把日記本給我,是因為我是日記本的主人。因為這和我的記憶相悖,日記本的主人明顯比我大六歲,而且我有關於高中的記憶都還在。
那麼薛柔為什麼要交代她媽,看到我來了,就把日記本交給我呢?不是更應該把日記交給真正的主人才對嗎?
還是說,日記的主人是我認識的人,而薛柔才將日記托付給我?
忽的想起她媽說的,薛柔早在兩個禮拜前就交代了她媽這事,也就是說,薛柔早在兩禮拜前就知道自己會出事?
日記的內容,隻能用詭異來形容,日記的主人不僅忘記了日記的內容,就連日記本的存在都不記得。
按照筆記裏說話的語氣,日記本的主人應該是個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