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靈城中的三個龐然大物在聚龍軒的這般偶遇,不僅給聚龍軒帶來了爆棚的客人,就連長期駐留在聚龍軒的這對老少乞丐今天必然也會“大賺一筆”。
夥計給禹曈、神機聿和向長空安排的位置剛好在大廳正中,三個勢力的人則剛好散於周邊。
他自然知道此三人的身份,單獨來時一般都在二樓雅間或三樓上挑選兵器,哪會呆在這喧鬧擁擠的一樓大廳裏。盡管是在一樓大廳,夥計服務也盡顯周到。
按聚龍軒的店規收費,以這三人的身份,足以抵得上大廳裏所有人的總和,哪能去怠慢了他們。
這對老少乞丐遊曳於每一桌,再配上小乞丐的那張利嘴,常惹得哄堂大笑,賞錢那是手到擒來。
況且今天三個巨靈城中的三大勢力齊聚,這些人出手那是相當闊綽,似乎給小乞丐的打賞少了會折損他們的麵子一般。
這段時間小乞丐一直苦練老乞丐教給他的武功和心訣,風霜雨晴、月圓月缺,小乞丐也許最為清楚萬物的變幻。其實,變幻的又豈止是外物,他原本羸弱的身體在這段時間在汗水的陪伴下變強健了起來,四肢似乎充滿了力量,現在碰上一個普通的兵勇,他自是有自信拿得下!
心性的成長也許便隻在瞬息之間,無乞每天逗轉與每個來聚龍軒的食客麵前,演繹著一個乞丐的本質。夜裏也不再和老乞丐抱怨,回到了破廟就直接開始修煉。
那天那個醉酒食客的話對他的刺激,遠遠比抽他幾大耳光還要刺痛,至此,他每個夜晚都在堅持修煉著衛千靈傳授與他的修煉功決。
與那份來自靈魂裏的屈辱相比,修煉的那份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再者,隨著修煉的深入,內心的凝定,那些被他淡化了的記憶洪水般自內心深處席卷而來。
終極血殺令下的那份冰冷絕情,慢慢地在他凝定的內心被喚醒。三年的追殺,四年的乞討,終究還是沒有湮沒掉他的記憶。
夜深人靜之時,心裏的這份記憶湧現得愈加深濃,白日裏他在聚龍軒裏的演繹越加的專注,這並不是以往記憶的淡化,而是他深刻地明白了衛千靈的良苦用心。
沒有百日裏演奏乞討卑微身份的激化,又怎會有深夜裏那顆執著變強的心!
持續了一個多月的修煉,路無乞的精神世界變得淡定了許多,對事物的認知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乞丐,卑微嗎?難道乞丐的世界裏就沒有快樂,一文不值嗎?帝王,又高大嗎?站在萬眾頭上的他就沒有煩惱了嗎?
......
其實,乞丐又有什麼不好呢,人都有一覽眾山之雄性,但當身處低位時,仰身而視,世事風景何嚐不是另一番的美麗呢。
他是個乞丐,可他現在努力地在食客們的麵前演繹著乞丐的本質,樂於其中。
聚龍軒裏,他一雙炯大有神的眼睛再配上那一臉的花油斑,蓬亂的頭發和一身破舊卻不顯髒膩的衣服,滑稽得可笑。
老乞丐仍然是每夜都在觀察著小乞丐的進步,似乎這遠比他自身受益還要開心。
隻是,老乞丐衛千靈修為盡廢,若要恢複功力,若無奇遇,隻怕今生無望了。
看著坐定的三人,他心想,“這三隻大肥羊,出手必然闊綽,今天看來得想辦法好好賺上一筆。”
於是拍著馬屁走了過來說:“三位爺一看就是這群人的主。中心之勢主天地,左右逢源霸一方。”
向長空看了看小乞丐說道:“果然會說話!難怪能在聚龍軒這裏一駐就是四年。”
看來小乞丐的這馬屁拍得是剛剛好。
向長空接著追問道:“何以見得啊?”
酒會才剛剛開始,向長空借這小乞丐的到來挑起喝酒的氛圍。
小乞丐又何嚐不是看到了這個唯妙的時機才來這一桌的呢!
“四方皆是強人而三位爺在中心處談笑風生,不是敵人那便是手下;而周圍強者都著不同徽標的衣服正對著三位,看望三位位置時都顯露敬畏之色,必然是三位的手下了。”
向長空微笑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乞丐討好般地詢問著。“好酒當配巧樂,可否讓小的給三位在喝酒間帶來些歡愉?”
“恩,準了!”向長空朗地答應了下來。禹曈一直都未開口,拿著手中的酒杯細抿著。神機律則一直怒氣未消,時不時惡狠狠地盯著禹曈。
向長空補充說:“別再敲打你那幾隻破碗了,都聽膩了,換點新鮮的吧!”
小乞丐眸子像兩顆溜圓的珠子滾動著,機敏地笑了笑:“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就不拿出我的壓箱底的絕技就對不住您三位的身份了。”說罷,轉身往聚龍軒內房跑去。
推出來一個向外略為傾斜的半圓柱形樂架,上麵鑲嵌著兩個大字:樂天。
樂架上架設著雲鑼、鈸、鐃、鍤、盤和大小不一的編鍾和鼓。這些樂器擺設頗為講究,大小錯落有序,方位擺設極為獨特講究,微傾的半圓柱架子雕飾精美,樸素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