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野對繪畫情有獨鍾,談起早年學畫的往事他津津樂道:“上世紀60年代初,我去上海時認識了許多畫家,並陪他們一起去看望了林風眠、潘天壽等老先生。由於當時腦子裏整天想的就是畫,也經常接觸畫,並有幸結識了李苦禪和許麟廬兩位老先生。他們對戲劇的造詣也頗深。”從此,他堅持每周最少學畫三次,每次最少一個上午,而且風雨無阻。虛心接受前輩大家的悉心指導和幫助,踏實地從用筆、用墨等基礎技法入門,由於刻苦努力,繪畫技法突飛猛進,獲得了李苦禪和許麟廬的讚許。1986年舉辦個人畫展,許麟廬特意為他題了“勤於筆墨,獨辟蹊徑”八個大字,這無疑是對藍天野書畫水平的高度肯定。正如齊白石大師的教誨“學我者生,似我者死”,正因為他信奉這一藝術信條,創造了有自己特色的繪畫風格。行家們讚揚藍天野的山水畫作潑墨淋漓,揮灑自如,更簡約古樸,蘊涵著淡薄世俗的心境;他的寫意花鳥以畫鷹見長,均栩栩如生,有著獨特的審美視角和藝術追求,流露出靈動的神韻和真摯的天趣。
老戲新生
隨著一陣熱烈的掌聲,演出落幕。不少嘉賓都沒有急著走,因為首映這天恰逢藍天野的生日。在後台,陳小藝、濮存昕等劇組同仁還沒顧得上卸妝就把生日蛋糕端了上來。雖然外邊入夜已深,但在這裏,卻依舊燈火通明,頌歌嘹亮。
88歲的藍天野在近幾年成了話劇界最為活躍的人,他既導又演,作品不斷。去年他不僅主演了話劇《冬之旅》,還為北京人藝複排了《吳王金戈越王劍》,這一次他再執導筒,不僅每天親自到排練場導戲,還經常上場給演員做示範,甚至用畫作啟發演員想象。他的導演席身後,便掛著一麵牆的畫稿,這些都是中國著名畫家黃永玉33年前,在這裏為第一次演繹《貴婦還鄉》演出中的演員所畫的素描。
他介紹,自己當年最早萌生排演《貴婦還鄉》的想法,就是源自於“文革”期間他和老朋友黃永玉的一次閑聊:“那時,我們經常在一起聊天,有一天,黃永玉跟我聊起迪倫馬特的《貴婦還鄉》,都覺得很有意思,他還說:‘如果你排這個戲,我就來做美術設計。’其實,當時根本不讓排演話劇,話劇甚至被稱作‘死了的話劇’。直到80年代初,我向北京人藝提出排演這出戲,劇院經過研究後很快就答應了。”
藍天野接著講道:“我自從複出演出話劇《家》開始,並沒有想過會在舞台連續演戲,還當導演,但是一旦回到舞台上,心情就收不住了。這次再次執導《貴婦還鄉》,也是因為這是一個天才劇作家的作品,對我們這些搞戲的人來說很有吸引力。1982年我們在排這個作品的時候,正值北京人藝的繁榮期,有一批很生動、很出色的演員。33年後再導這部作品,上個版本好的地方我會繼續保留,但是一定會在戲中尋求新的突破。”
對於排練這部話劇,演員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每一個眼神,總能讓他又回想起當初的一些過往。隻是現在,他要從新塑造,從新認識,時代的變遷,觀眾的感官與對社會的認知也在變化。藍天野覺得,每一次的話劇創作都是一種全新的藝術體會,這就猶如一種新生。吸引著你孜孜不倦的去探索、去挖掘、去創造。這就好似人生,經曆越多,產生故事化的氛圍也就越濃厚,過往與結尾隨著經曆的變化,凸顯出巨大的差異化,這就留給創作者一定的思考空間。越是有故事的人,越能演好人生。也許,這便是劇作藝術帶給他無限樂趣的緣由。他似要借助這份感覺重返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