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好個鐵證如山(2 / 2)

李柏撣了撣衣擺,半蹲下來,繼續宣讀她的種種罪狀,末了在她耳邊悄聲道:“你就算嘴硬也沒用。”

七月挺直腰脊,不屑:“反正都是死,我承認不承認都會死,我還不如保持清譽。”

李柏不愧是審判的老手,在站起來的時候又道:“你要承認了,至少你可以平靜地死去。我會給你一個痛快。曦 公主。”

七月輕聲笑出聲來,即使跪著,她依然不卑不亢,依然高貴:“那你真是小瞧一個公主了。”

李柏眼裏流露出一分敬意,但是更多的是惱怒。

“殺了她!”

“殺了她!”

士兵們喊著整齊的口號一樣。

李穆他們在沉默,隻有岩隙還在咆哮著,但是他的聲音就猶如細的溪流麵對大海,瞬間都被吞沒了。

“安靜!”

“聽我說一句,聽我說一句。”岩隙不知何時擠到了城牆下麵,他眼眶通紅。

“岩副將軍,你還有什麼要為她辯護的嗎?”

“岩隙,沒用的,你不要再說了。”七月訝然地抬起頭,頓時焦急起來,怕把他也給牽扯進來。

岩隙不管她,自顧自說地說下去:“你們要殺她,你們說她害了你們!”他單手拿著刀指著最近的一個士兵,質 問道:“你,你一個月前斷了數根肋骨,是誰幫你包紮的?”

那個被指著的士兵低下頭,不語。

“還有你,你的手臂,是誰給你縫針給你上藥的?”

“你,你的腿,如果不是七月幫你截肢,你早就毒素感染了全身去閻羅王那裏去和你爹團聚了。”

岩隙一個一個指著說,許多士兵都低下了頭。受過七月大夫照料的人太多了,人群裏都瞬間沉默了。

說了許久,他說得口幹舌燥,也沒有人來攔住他,因為他每天都偷偷地在看七月,所以都記得她照顧了哪些人。 “呸! ”他氣喘籲籲地吐了口唾沫,“一群都是忘恩負義的人!就憑這點東西你們就想殺了她是吧,連個娘們都 不如! ”末了,他嘿嘿一笑,“有種東西叫做陷害!難道不懂嗎?沒心的是吧?”

沒有人敢回答他,隻是各個垂頭喪氣,像做錯事的孩子,即使有一些人還想叫囂,但是看到身邊的夥伴低頭,也 默不作聲了。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李柏平靜地打破僵局,緩聲道:“隻是,沒有人會陷害青國的曦公主,她是最有立場做這樣的事情吧。”

此言有驚濤駭浪的效果。

“李柏將軍,你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吧!她叫做林七月,什麼曦公主。”岩隙越發放肆,他點點自己的太陽穴挑釁

地道。

“放肆!”李柏怒目而視,眉毛都在抖動,嗬斥道,“你問她吧。”

眾人皆看著台上筆直跪著的女子,她垂著眼簾,青絲散落在她柔弱的肩膀上,此時太陽己經爬到了杆頂,她身上 落了一身的金輝,如此高貴淡雅。

“是的。我是青國的曦公主。”她抬起眸,輕啟唇道。

一片嘩然!

這個消息比她是奸細更加震撼。

“曦公主居然沒有死。”

“是那個小公主?”

“是、是公主殿下!”

“好了。就這一條就夠判她死罪了吧?可以行刑了……”

“不行!青國就剩下一個林曦了。”突然有一個沙啞的聲音突兀地蹦出來,卻激起千層浪。

“什麼啊,青國都滅亡那麼久了,什麼狗屁公主。”

“皇上怎麼樣我不管,她是曦公主。她不可能害自己的臣民!”

軍營裏有不少是來自帝的人,他們都記得,那個如白雪一般的小人在祭天的時候嬉笑地從高台上一直跳舞一直跳 到集市裏,就猶如一朵雛菊,在那個金黃色秋天裏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上下翻飛的裙裾,她梨渦淺笑的臉頰,她銀 鈴般的笑容都是帝都裏最美的記憶。

當下的形勢突然失控了,竟很快分成了兩撥人,一撥人是以前服役過青國軍隊的或者是來自帝都的,一撥人是新 征入伍的新軍。兩撥人吵雜聲一片,甚至開始動拳腳、拔刀相向了。

岩隙錯愕半響,末了抱著雙臂看熱鬧,又回頭用眼神安慰七月。

“別怕。”

七月愧疚自己一直都瞞著他。

“岩隙。”

岩隙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