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好個鐵證如山(1 / 2)

會議結束,咆哮的岩隙被幾個好友押著回去了。

李穆待所有人離去,他依然坐在原地。肖子騫事不關己地一邊淺酌,一邊彈了彈落在桌麵的灰塵,然後拿出公 文,和往常一樣翻看起來。

房間靜默了許久。

李穆沉不住氣了,其實這事情不該他管,而且冷香身死的事情讓公子很自責了,這些天看他都憔悴了許多,這個 時候再來質問他,隻會給他平添煩惱,他是不是該相信公子?隻是七月,公子宄竟是怎麼想的,要知道這是死罪啊。 就算公子和她有什麼誤會,也可以當麵說清楚的,如果定罪了就無可挽回了,公子平素不是這樣無情的人啊。

“你是問,還是不問。”看到他思前想後,動來動去不安,在這裏等了半天又不說話,肖子騫放下筆淡淡地問 道。

“公子,七月姑娘,我覺得應該是無辜的,你看呢? ”李穆試探著問。

肖子騫沉默,國破家亡的執念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李柏將軍自會查清楚,不會冤枉人的。”

“是倒是,可是現在鐵證如山,七月姑娘或許會被處死的! ”李穆緊張地道。

“回去吧。”肖子騫不耐煩的樣子,交叉著雙手,往後一靠,蹙著眉頭閉上眼睛。

李穆隻得告退。

軍營裏的瘟疫漸漸被控製了,但是也沒有完全能治愈的方法,而七月一直呆在地牢裏,這幾天沒有繼續私下提 審,而今天她是直接公開在軍營裏提審的。

她腳上手上都鎖著鐵鏈,提審她的人一路推搡著她,軍營裏是最為痛恨的就是奸細。在取得了大家的信任之後, 卻辜負這番真情,最讓人不齒了。

七月看著天邊徐徐浮動的雲,她來這裏是想默默地等待他的答案,可是現在,一切都無用了。隻是,雖然她是冤 枉的,她又有什麼立場希冀他相信自己?

圍觀的人裏外三層地包圍著她,有的士兵她認識,是她治療過的,有的士兵她不認識,而有的是她的同僚,有的 是她的朋友。她聽到岩隙激動咆哮的聲音,她餘光捕捉到他在一角扛著刀要衝過來,她不想連累他,拚命地低頭轉過 一邊去,半垂眼簾,不忍看。

他們看到她走過來,就自動分成兩邊,指指點點地說話,而她則一路不發一言。

她被推著上巍巍城頭上,讓下麵的十幾萬將領都能看到奸細被審判的情形。

她纖細的身子在朔風中晃了晃,。

“奸細!去死吧! ”不知道是誰突然叫了一聲,剛才還是細細說話的人群突然之間像炸開鍋一般,瘋狂地咆哮起

憤怒。

“去死吧,奸細!”

“不得好死!”

瘟疫死了許多人,有他們的親人,也有他們的朋友。而麵對罪魁禍首,大家剛開始還念在她是林醫師,不可置 信,但是有人挑起了頭,一些不認識她的人頓時義憤填膺。

往前被推搡著走了幾步,掙紮了一下還是被壓著跪倒在高台上。七月悶哼一聲,凹凸不平的地麵咯得膝蓋生痛。 兩個士兵是受了李柏的命令,一點憐惜之情都沒有的,隻管執行李柏的話:不要手下留情,殺雞儆猴。

不知道是誰扔了一塊石頭上來,她下意識側臉閃過,隻劃傷了她的臉頰。

“滾!”岩隙的刀帶著勁風狠狠地掃向扔出石頭的方向,一群士兵趕緊彎腰閃過。

“岩隙。”她囁嚅,不敢抬頭看他。此刻的自己必定狼狽得很。

“安靜。”李柏從城牆一側緩步上來,他洪鍾般的聲音讓下麵立即鴉雀無聲。

“林七月,你假裝醫師,串通外敵,下毒在水源裏還毒害眾將士,在軍營裏引起,散播瘟疫,你可知罪?”

七月抬頭,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她絕對不會承認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我沒有! ”她淩厲倨傲地喊道,試圖站起來,她不想這樣跪在他麵前,但是肩膀被兩個大漢用力按住,她膝蓋 一軟,又被按著跪下。

“我沒有! ”她又大聲,清晰地重複了一遍。

李柏嚴厲地質問:“那從你的房間裏搜出毒藥,而且這些毒藥正和你開的藥方會一起引起慢性中毒,痢疾高燒等 症狀就是瘟疫的表現,你怎麼解釋?”

下麵的人又開始交頭接耳地討論,她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憤怒在壓抑著,恨不得現在衝上來撕裂她。

七月瞪著他,看到他眼裏有得意的笑。那天在帳篷裏的審問她就知道他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微笑著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算是死,也休想讓我承認!因為她不怕天下人誤會她,她隻怕肖子騫不再相信她,她不會再辜負他了,所以寧 可自己千瘡百孔,也不想再傷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