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連仇恨都不配(2 / 2)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就把他當做是一般的病人就好了。

良久,她一邊擦著手上的鮮血一邊走出去,木頭看到她出來趕緊走了進去,岩隙拉著她問:“怎麼樣?”

七月臉色蒼白:“他沒事了,隻是還在昏迷,應該很快會醒來的。”

岩隙拉住她冰涼的手:“我是問你,怎麼樣?我當然知道你會把他治好。”

“嗯。我沒事。”

等木頭再次出來,間岩隙拉著七月的手,冷冷地一把把岩隙拽過一邊。

“你滾開。”木頭陰沉著臉警告岩隙。

“你幹嗎?李穆!別以為你是李柏將軍的兒子我就怕你! ”岩隙一下子被他推得火大起來。

“還有你!你不許碰她!”他頓時惡狠狠地揚起拳頭威脅岩隙。

岩隙誤會木頭也喜歡七月,於是道:“哼!少來,七月是我先看上的!你喜歡她,也要講個先來後到,不服也沒 用,想打架我奉陪。”

二人唾沫橫飛地吵起架來。

七月不管他們,徑自進去,用手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肖子騫額頭上的冷汗,給他掖被角。

看著他重傷,想到外麵還有更多重傷的士兵。

肖子騫,你幫我解開了心結,護住了我,可是,你卻看不透你自己的宿命嗎?

帳篷內,燃燒的艾蒿無言,屢屢青煙嫋嫋。

曾經是你向我走來一步又一步,現在剩下的千萬步,都由我來走罷。

次日夜裏,肖子騫便醒來了,隻是沒有傳喚她,而她本來想去照顧他的,但是這兩天傷兵太多,很多醫師都是新 手,麵對要截肢、刮骨療傷等手術就都手足無措,她隻得留下來忙碌。

按照她的方子,他的傷應該好得很快。

近來,時不時有人得痢疾還發起高燒,初步判斷是因為傷病的傳染。現在除了要照顧傷員以外,還必須要控製傳 染,不然會在軍營裏發生瘟疫,那就非常嚴重了。七月在自己的帳篷內一邊記錄病情一邊細想,沒注意到一個人在她 旁邊站了很久了。

“木頭? ”她擱下筆的時候才注意到,她看到他一身戎裝的時候,忙改口。“李穆將軍。”

木頭一笑,恢複了憨態,他嘴邊還有紫青,是那天岩隙揍的。

“夫人,私下沒人的時候,叫我木頭就行了。”他改口叫回她夫人了。其實這些日子看著七月忙出忙進的背影, 他之前的賭氣也都消失殆盡了。

“你叫我七月,我就叫你木頭。”那個夫人的稱呼扯痛了她的心,她如鯁在喉,卻佯作無事,調皮地吐吐舌頭 道。

木頭也明白她的處境,便點頭默許:“好吧,七月姑娘,公子,嗯,將軍讓你過去。”

七月驚喜道:“他,讓我過去?”

木頭掃過她驚喜的神色,這才挪開視線,點點頭:“是,其實將軍雖然不說,但一直都惦記著七月姑娘,你們的 誤會可以解釋清楚的,我知道七月姑娘是有苦衷的,之前我那個樣子……嘿嘿,七月姑娘不要生氣。”

她善解人意道:“我知道。我沒有生氣,你沒生氣就好。”

“沒生氣,沒生氣,大家都不生氣,嘿嘿。”李穆摸了摸自己的頭。“那……我在外麵等你。”

聽到肖子騫讓自己過去,七月心裏像是揣了一隻兔子,她把手頭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又梳了一下淩亂的發絲, 換下還沾著病人血汙的衣服,穿上一襲幹淨素雅的外衣。

李穆走到半路的時候,猶豫了片刻,還是拉著七月,麵上有掙紮神色:“那個,七月姑娘,你就自己先過去吧, 我有點事情,先行離開。”

在帳篷外就可以聽到裏麵那絲竹靡靡之音,還夾雜著嬉笑怒罵的調情,她詫異地撩開簾子,屋內的情景一下子微 刺痛了她的眸子。

帳篷內,篝火熊熊,鼓琴瑟相和,詞曲綿綿,幾個美豔的西域舞女正在翩躚起舞,扭動著水蛇一樣的腰肢,腳踝 上套著的銀飾,身上的環佩相擊叮咚作響,眼神流轉之間妖媚動人。

肖子騫半敞開胸膛,靠在虎豹熊羆紋樣的皮墊,青絲淩亂地散落在他的胸膛前,讓他俊美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分 魅惑。

七月心裏難過得喘不過氣來,酸澀的感覺湧上喉間,想要轉身離開,卻被肖子騫毫無感情的聲音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