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初見情(3 / 3)

“可是,是他們蕭家害死我們的,不是嗎?皇姐。”皇弟笑得無害天真,卻說著那麼沉重的話,壓得她喘不過氣 來。

“殺了他,為我們報仇。”那句話猶如山頂的鍾聲一樣,洪亮地回蕩在她的耳邊。

七月無力爭辯,隻能抱住頭,淚盈於睫。

即使是假的,但是這些畫麵依然如此逼真;即使是假的,她也沒有辦法否認的確是蕭家奪了他們的江山;即使是 假的,她也沒有辦法否認,站在外麵的那個人是她的仇人。

她微偏過頭,如約一般,睡覺前,那抹熟悉的影子又投影在了紗窗上。

她己經三天沒有睡覺了,所有的感官都似乎麻痹了,眼睛裏沒有任何光彩,眼下有一層深深的青黑色。她顫抖地 從小靴裏抽出匕首,仇恨和愧疚猶如火山裏的岩漿一般從內心裏緩慢流出,腐蝕著她己經脆弱無比的神經。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催命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裏,她痛苦滴閉上眼睛,艱難地控製自己最後一絲意 識,肖子騫對自己毫無防備,如果她此刻出手,他必死無疑。

她用匕首在手臂上劃開一道血痕,突兀的疼痛讓她頓時清醒了一些,畫麵消失,她艱難地從床上起身簡單地包紮 了一下,抖落袖子遮住了手臂上數道猙獰的傷痕。

肖子騫站了良久才離開,她不願見他,他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陪伴她。

他走在回自己廂房的路上,微風拂過樹枝,他身形停滯了一瞬,往十二點鍾的方向望了望,微微攏了睫毛。此 刻,一隻野貓從樹上竄出來,喵地叫了一聲,他不再凝視那個方向,而是下巴側了一下,眼神往後撇,嗤笑。

“皇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半晌,蕭鈺緩緩地從一片陰影了走出來。他一身便服,沉靜地站在夜幕裏,他一個人進到這個所有人都想殺他的 地方,卻依然麵色如水。

‘‘我隻想告訴你,七月病了。”

肖子騫笑:“喲,還是個醫師。”

蕭鈺並不在意他的冷嘲熱諷:“是蠱術。”

肖子騫聽到這話才收斂起笑容:“誰下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醫好她。”微微破空一響,肖子騫兩指之間己經夾住了一個紙片。

他看到紙片上的方法,他身體霍地僵硬。

蕭鈺回到行宮,剛準備褪下身上的便服,上官青兒便從幔帳後麵走出來,臉色很難看:“皇上,你去找她了。”

“是。”蕭鈺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就坐下來看奏章。半響,見上官青兒仍然站在原地,他終是有點不忍心,抬 起頭來看她,這是多日以來,他第一次正視她。

上官青兒滿臉倦容,維持那個蠱術也耗損了她大量靈氣和真氣,此刻她大大的杏仁眼裏水汽氤氳。

“乖,去睡覺吧。”蕭鈺被她看得偏過頭,佯裝在看外麵的夜色。他對她終宄是有愧的,她所有豆蔻年華都伴在 了自己的身邊。

上官青兒聽到他語氣溫柔了許多,擦了擦眼淚,笑起來,可是一笑又忍不住落淚。

“孩子一樣。”蕭鈺終宄是不忍苛責。他努力把語氣放得平常一些,低頭又翻起奏章、“改天我和母後商量,要 為你尋一個合適的夫家,你再這般孩子氣,以後要怎麼伺候夫家。”

上官青兒呼吸一室,笑容僵在臉上,半響說不出話來。

房間裏隻有蕭鈺翻閱的聲音,良久,聲音薄涼:“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