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眨眨眼睛,說道:“夫君,自從你將那花蓮寺的惡行昭告天下後,那些曾經在寺廟裏求過子的婦女所生之子,年齡大些的童兒也悉數被趕出家門,小的便直接溺死。我覺得,這有些殘忍……”
在古代,凡是戴綠帽所生的孩子,依照當地風俗,溺死也不為過。隻不過,這杏兒跟柳明在一起時間長了,思維方式也變得有些不一樣和現代化。
“再怎麼樣,那也是一條條生命,夫君,你說是不是?”杏兒將頭靠在柳明肩膀。
“好,那你想怎麼做?”柳明問道。
“我想成立一個慈幼局,專門收留那些無辜牽連到花蓮寺案的孩子們,撫養他們,不至於讓他們流離失所。”杏兒輕啟朱唇,猶豫道,“不過父親之前就教育我,讓我做不出中門,奉公婆以孝,事丈夫以禮。夫君,你說我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麵做這事會不會太招搖了?”
“怎麼會呢?”柳明搖頭笑道,“杏兒,你若能有這般胸襟,我也很高興。這個慈幼局,我會跟吳主簿商量,早日將它建立起來。”
翌日,柳明便將杏兒想開慈幼局的想法跟那吳主簿說了。吳主簿一聽上峰要做救濟慈善之事,也是心裏高興,忙著讓自己的夫人帶著杏兒出去看場地。
那吳夫人,在家裏三天兩頭聽自己的丈夫叨念柳明的才能,一見到杏兒,看其清秀明麗,更是心生好感。她帶著杏兒轉了在縣內轉悠,最終選定了一所三進的宅院,與那宅院主人立契。
關於租金,雖然吳夫人極力說縣衙會承擔所有費用。可是,杏兒謹記柳明的叮囑,知道淳風縣衙資金原本就是捉襟見肘,便主張自己代付。
那宅院主人知道原來這位租客是縣太爺的內人,辦得又是濟寒賑貧的好事,隻要了一半的租金。至此,雙方皆大歡喜。
自花蓮寺案發後,牽扯進來被發現不是原配丈夫之孩童者,大約六七十人,近半數都被家人驅逐出戶。不少隻能在街上流浪,更有的甚至失蹤不見蹤影。
每當杏兒在街上采辦物品,遇到這些孩童,見他們流離失所,便心裏難受,萌生出要開辦慈幼局的想法。
這一日,柳明在縣衙內處理完政務,想到杏兒的慈幼局,便帶了兩個隨從,乘轎去看看。
慈幼局門口守衛的兩個差役,見到柳明來了,立即行禮道:“大人……”
柳明微微頷首,邁步朝裏走去。
院內,三五個孩童正騎著木馬,互相玩耍。兩名乳娘正抱著兩個更小的孩童,哄他們入睡。
見到柳明進來了,所有的孩童都停了下來,怯生生地看著柳明。
“大人來了……”乳娘朝幾個孩童使著眼色,“大家快跪拜。”
“大人……”孩童們有樣學樣,都跟著乳娘跪拜下來。
柳明連忙讓孩子們起來。
“他是哪個大人啊?”一個八歲短衫男孩吸著鼻涕問道。
“我知道,他是杏兒姐姐的夫君。”另外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搶話道。
一聽到是杏兒姐姐的夫君,所有小孩都圍著柳明,少了些拘束,有些直接拽著柳明的衣角問東問西。
柳明沒想到,這些孩子對杏兒的印象那麼好,他有些招架不住,連忙喊道:“法空,快進來。”
法空吸著棒棒糖,跑了進來,見到這麼多小孩,眼中冒出光來。
“法空,你跟他們好好玩玩。”柳明笑道。
法空站在孩童中間,立即有人朝他的光頭腦門摸去,用稀罕的眼神看著他。
法空也不惱,笑嗬嗬地讓他們摸著,時而把棒棒糖從嘴中拿出來,給對方吸一口,又放回嘴裏。
柳明明白,自己還是應該帶法空多找同齡人玩玩。雖說法空武藝高強,可是心智上就是一個小孩。平日裏,他隻能一個人在角落念經或者吃東西,完全沒事可做。
沒過一會兒,法空便與那些孩童打成一片,玩得不亦樂乎。
柳明笑了笑,走進偏屋,便見杏兒迎了出來。
他愛憐地刮著杏兒的鼻尖:“現在當了這麼多孩子的娘,難不難?”
杏兒笑道:“不難,很好玩。”
“好玩?”柳明忍俊不禁,“那你再多收留幾個。”
他在屋內一角見到了幾張略帶熟悉的婦人麵孔,一時回憶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杏兒見柳明望向她們,解釋道:“慈幼局需要人手照顧小兒,我便將那些因為花蓮寺案被驅逐出家裏,無處可歸的婦人們收留了進來。否則,這些婦人們若是走投無路,進了青樓妓館,更加不妙。”
那幾位婦人立即站了起來,一個個低著頭,怯怯地朝柳明矮了一矮:“見過大人。多謝大人收留。”
柳明頷首:“你們就在這裏安心住下吧,這裏沒人會欺負你們。”
www.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