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量保持放鬆,記住我說的話,無論多麼痛苦都要保持最後一絲清醒。”老人知道這次對於牧北成敗與否都在於他自己,他也沒有過多安慰什麼,因為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想當初自己覺醒的時候感覺丟掉了半條命似的,他心中又何嚐不擔心牧北挺不過這一關啊。
“幽冥,外麵交給你了,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老人又轉頭對不遠處的幽冥說道,話語之中則是威嚴與冷漠。
“交給我,小子別讓我們給你收屍,希望你能挺過這一關。”幽冥嘴角微揚,用沙啞而不帶感情的嗓音對牧北說道,不待牧北回應便閃身消失於山洞內。
“擦……有你這麼鼓勵人的嘛?”牧北滿臉黑線,心中暗罵道。不過,被幽冥這一搞他的心倒是放輕鬆了些。
“屏氣,凝神,我們要開始了。”牧北張開嘴土靈珠緩緩的飄了進來,隨即老人一聲高喝,寬厚有力的雙手按在了牧北的後肩上。
刹那間,牧北感覺自腹部起好像有一股氣流正在飛速上湧。緊接著背部便傳來陣陣痛癢之感如同數萬隻螞蟻橫掃而過一般,牧北白皙的麵龐瞬間變的扭曲起來。
又過了大約半刻鍾,這種痛癢之感完全轉化為撕心裂肺的痛楚,牧北覺得此時自己的骨骼正在被某種動物啃食一般,本來狹長微眯的雙眸不知何時怒張著,眼球表麵布滿道道紅血絲,瞳孔好似在不斷的擴張著。一聲聲低沉沙啞如同野獸般的嘶吼帶著明顯的痛苦響徹整個山洞。此時的牧北就如同降世修羅般,猙獰恐怖令人有種毛骨悚然。
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轉眼間兩個小時過去了,山洞外麵太陽不知何時已經隱藏起白日的光輝,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皎潔的月輝斑駁而下,清涼如水。
洞口處,一個頭戴笑臉麵具的黑衣人靜靜地倚在石壁上,清澈深邃的眸光凝望著遠方,然後嘴角輕喃到道:“我覺醒的時候才一個小時二十分鍾,現在都過去兩個小時了,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牧北你可要挺住啊……”
再說此時黃泥台之上的牧北已是滿臉鮮血,有的地方的血跡甚至已經幹涸而七竅所在仍是殷殷流著鮮紅。牧北現在幾乎連嘶吼的聲音都沒有了,喉嚨滾動隻有嗚咽沙啞之音,被血液粘合的雙眸艱難的掙紮著。不過令人驚訝的是,牧北的後背從脖頸到尾椎部此刻正有一條大拇指粗一米長的血管正在閃爍著土黃色光芒。
牧北現在感覺自己的魂魄都已經飛走了,隻有這具空皮囊痛癢無關。從出生到現在,牧北的腦海中一副副畫麵閃過。有和父母在一起的溫馨;有看到暗戀的女孩兒的緊張;有和百曉芸老師共處的快樂;有被李昂欺辱的辛酸……想著想著牧北的最後一絲清明都動搖了,他好困好想要睡覺,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似乎感覺到了牧北體內的機能正在飛速下降,老人略顯蒼白的麵孔頓時變的凝重無比。他也沒有想到,牧北的這次覺醒竟然耗費如此長的時間,他體內的異能因子也耗費了近乎五成。
“牧北!想想你的父母,你還想讓他們繼續被壓迫嗎?你想棄他們而去嗎?”老人突然一聲高喝。
牧北即將閉合的雙眸在聽到老人的話後奮力的掙紮了一下,渙散的瞳孔緩緩聚焦,沙啞的喉嚨艱難的發出一聲:“我不要!”
“就是現在!土靈珠!散!”老人倏地一聲高喝,隨後雙手狠狠拍擊在牧北的後背之上。
“噗嗤……”牧北再也支撐不住了,狂噴一口鮮血仰頭倒進老人的懷裏。老人的最後兩掌用了幾乎兩成的異能因子,這才成功的打通了牧北體內督脈的最後一段。
與此同時牧北口中所含的土靈珠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道道土黃色的光輝如同奔騰的駿馬般湧向牧北後背處的督脈,然後緩緩溫養著這條剛剛誕生的‘幼崽’。
“整整三個時辰,你還真是與眾不同。從此刻開始,你的人生將遠遠出乎你的意料。孩子,希望你可以走上那個高度。”老人輕輕喘了口氣鄭重的說道,略顯蒼白的臉充滿了疲憊之色。
“幽冥,帶他回房間吧。以後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我也要閉關一段時間了,沒有要事不要打擾我。”老人輕聲自語著,雙手緩緩將懷中的牧北平放在黃泥台上。伴隨著一陣空氣的波動,竟然兀自消失在隱龍洞中尋不到任何蹤跡。
不多時,一身黑衣披身的幽冥走到黃泥台前,抱起陷入昏迷狀態的牧北緩緩走出隱龍洞。
“吼……吼……”聲聲咆哮之音過後,隱龍洞再次消失於密林中。
皎潔的月光打濕了這緩步而行的黑衣人和他懷裏那張略顯青澀的麵孔,殊不知從今日起,這偌大的異能界又多了牧北這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