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就在牧北剛要通過學門口的斑馬線時,前方一聲刺耳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哎呦……這不是我們的小綿羊學霸嗎?”當聽到這聲嘲諷之音後,牧北的身子頓時一僵。血絲滿布的雙眸惶恐之色霎時湧起,雙腳竟然如臨大敵般後退了兩步。
“北哥這是怎麼了呢?看到我不開心嗎?來抬頭讓我看看。”三人中為首的一個滿頭褐色長發,體型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了,如果不是穿著一身深藍色休閑裝,乍一看定以為是哪家醫院的骷髏自己跑出來了呢。一張似乎沒有血色般蒼白的麵容上寫滿了陰森之意,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陰柔的氣息讓人很難升起好感,尤其是那雙眼眸空洞無神好像行屍走肉般令人心底發寒。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眼前的人,那恐怕隻有---吸血鬼了。
牧北眼神瞟了眼來者,如老鼠遇見貓一般迅速多閃開了不敢多看一眼。身體就那樣僵直在原地就如同被什麼釘住了似的,半眯半睜的雙眸之中惶恐與不安之色愈來愈濃。
“臥槽nmd……昂少問你話呢,啞巴啊!”見牧北沒有動作,李昂身邊一個膀大腰圓渾身腱子肉的光頭男生怒罵了一聲,足有46、7碼的大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攜帶著絲絲風聲踹向牧北的肚子。
看到那如同大象腿般粗壯的黑影在瞳孔中飛速放大,牧北根本升不起絲毫躲閃之心。“嘭”的一聲,硬生生的挨了光頭男這一記飛腿。隨後牧北就像被十噸重的大卡車撞了一般仰麵倒飛出去四五米,可見光頭男下手並未留情。霎時間牧北感覺體內的五髒六腑好像調換了位置般,一股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飛速蔓延開來,疼的他險些昏厥過去。
豆粒大的汗珠簌簌滑落,那本就蒼白的麵容變的如一張白紙般蒼白的嚇人。那因為疼痛撕扯的淚腺終於失去了控製力,一行行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不是牧北心中委屈的哭出來,而是他根本無法去控製自己的眼淚。
牧北疼的快要窒息了,他想要站起身來。可是哪怕是呼吸,身體中都會傳來陣陣痛楚,那種似乎已經深入骨髓的痛楚讓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鋥光瓦亮的皮鞋踩在了牧北的胸口。
“禿子你這是幹嘛啊?老師不是說過嘛,我們要互幫互助、團結友愛,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下次不能這樣了!”李昂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訓斥著光頭男。不過言語中那份不加掩飾的虛偽之意,隻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得出來。
“昂少說的是,小弟以後注意。”禿子咧嘴一笑,隨後如同沒事兒人一般退到一旁,好像地下躺著的牧北與自己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禿子敢對牧北出手自然是得到了李昂的授意,所以二人演雙簧的樣子倒有些令人不齒。
躺在地上的牧北雙目通紅,嗓子出發出一聲聲如同受傷野獸般低沉的嘶吼之音。校門口早已圍上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對著牧北指指點點就好像是在看馬戲團表演一般。反觀李昂和兩個手下各個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從未感覺到路人的目光有多麼紮眼。
牧北並沒有昏厥,李昂和禿子的對話、路人的話如同刀子般刻在他的心上。他不想睜開眼睛,自尊心一次次被踐踏,現在他多想有個地縫自己鑽進去。可是現在除了忍耐還是忍耐,在李昂眼中牧北就是一條狗,隨心情隨意玩耍。
李昂就如同牧北的克星般死死的壓在他的頭頂,牧北不是沒有想過反抗甚至曾經動過殺念。可是每每想到父母那日漸佝僂的身體、日漸花白的發絲、慢慢爬上麵龐的皺紋,牧北便放棄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牧北的父母就在李昂家族的一家機械製造廠工作,而牧北恰好與李昂是同學。也正因為如此,牧北的父母便成了李昂威脅他的資本,倘若牧北敢反抗不聽自己的話,那麼牧北的父母就會被離開辭掉。
牧北從小就知道父母供自己上學很辛苦,工作不容易。所以,他在父母的眼中一直是個乖孩子。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鄰居同學老師也都時常誇牧北孝順聽話懂事兒。可誰知,就是牧北的這份孝心才成了李昂玩弄他的砝碼。
縱使知道是這樣,牧北仍舊選擇了忍耐。他不想看到父母日夜操勞的背影徹底垮塌,不想讓本不富裕的家庭陷入絕望。牧北曾用刀在自己的右臂處刻了一個血淋琳的‘忍’,時刻提醒著自己無論李昂如何欺負自己,都不要反抗,還有一年就可以離開這座‘人間地獄’了。
“好了,今天的遊戲到此結束吧,這次就放過你了。不過不要動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哦,否則你的父母……哈哈哈,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心。”李昂直身而起,刺耳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新安三中。
“多久才是個頭啊?我牧北真的逃不出你的手心嗎?”牧北眼角兩行血淚滑落,低聲的嗚咽之音很快便消逝在風中。不知不覺,牧北終於還是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