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管飽嗎?管一輩子。(2 / 3)

三天後,來出的親子鑒定報告上顯示,方木深和葉母的親子關係概率達到99.99%以上,可以確定有血緣關係。

這個結果在葉悄的意料之中。

在此之前,她已經相信方木深就是葉尚,隻是當這個想法被確切地證實,有時想想也覺得神奇又慶幸,難免還會一陣恍惚。

方木深對這個結果也比較滿意。倒不是因為別的,確實如陸城遇所說,他隻有找回了自己真實的身份,和夏覺晴解除了姐弟關係,他這輩子才能娶她,成為合法夫妻,名正言順地和她在一起。

葉家父母更是高興瘋了,葉母一激動,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葉母每天笑臉迎人,之前的陰鬱一掃而光。

這似乎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一家人緩和之前緊張的氣氛,一起吃團圓飯時,葉悄照舊把陸城遇帶上了,正式地介紹了一下他的身份,“他是我男朋友,我們已經訂婚了。”

葉父葉母震驚,方木深詫異。

連陸城遇也感到不小的意外,當然更多的還是驚喜。他和她訂婚原本還隻是兩個人之間的口頭協議,但在葉悄心裏,這已經是他們給彼此的承諾。

方木深不動聲色地給陸城遇豎了個拇指,那意思是,不錯,行動很快嘛。

葉母因為找回了兒子的關係,對葉悄的態度寬容了很多,隻是想到羅鑫,臉上還是帶著些許慍色,一時沒有開口說話,不知是反對還是讚同的意思。

反倒是葉父,挺高興地給自己滿上一杯酒,同陸城遇碰杯:“以後我們小悄就要勞煩你照顧了。”

陸城遇禮貌卻顯得有幾分疏離地應對,神情始終有些冷淡。他舉手投足見有種從容與風骨,倘若無心與人親近,無形之中就會與人拉開距離。

他尊重葉悄的父母,但不喜歡。

他太過執戀於身邊這個人,愛她所愛,痛她所痛,也會替她委屈,也會心有溝壑無法填平。

人有時候難以控製自己的感情,何況情到深處,本就不能自已。

飯後時間,陸城遇鬼使神差地留下來和葉父下棋。葉母在廚房忙活著洗碗。葉悄和方木深出去散步。

葉悄領著方木深去以前常去的公園,草地上有幾個小孩在蕩秋千,發出一陣陣笑聲,讓葉悄輕易就想起了小時候的葉尚和自己。

她不由抬頭打量起身旁的方木深。他並肩走在她身旁,骨骼清秀而勻稱,穿著煙灰色的薄毛衣和白襯衫,簡簡單單的打扮。

他的眼睛略微狹長,猶如工筆在扇麵上勾勒出的千歲蓮花,每一滴筆墨,都用在恰到好處的地方,才生出了這樣的風情。他有一副最好的皮相,經過生活的錘煉和打磨之後,如同璞玉蓄滿了人間的光華。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這是她找了小半輩子的葉尚,令她多年心懷歉疚的弟弟,和她身上流著相同血液的至親,曾陪她度過漫長四季和童年無憂時光的人。

盡管夏家的女王大人說,方木深是這世界上最陰晴不定的男人,還偏執,又神經質。盡管陸城遇也說,阿深可不是像他表麵看上去那麼的純良。

但此刻在葉悄心目中,眼前的這個方木深,仍然是那個曾經跟在她身後的孩子。

任憑途中如何艱難,現在他終於回到了黎洲這片土地,回到了她身邊。

“你現在不是方木深了……”葉悄說完,又否定自己:“不,你還是方木深,但與此同時,你還是葉尚……”

方木深並肩走在葉悄身邊,冷靜地提醒她:“我早就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對這個家其實沒有多少感情,你們對於我來說,都是陌生的。”

“我知道,”葉悄並不感到意外,點頭說:“但這些都不重要,我也都不想管……重要的是,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以後罩你!”

方木深問:“包括幫我欺負城遇嗎?”

葉悄霎時被他拋出的第一個問題攔住,略糾結,正在左右為難時,方木深輕描淡寫地翻起舊賬:“我和城遇以前在小河寺學畫,他看著我被同學欺負,基本也就看看而已,很少出手幫我……”

這聽上去有點兒告狀的意味,方木深說得無比平靜,像在跟葉悄拉家常。“夏家的管家每隔一個月上山一趟,給我送生活費,我很少下山回家。在那裏,我除了城遇,不認識任何人……”

“但那時候,卻僅僅隻是認識的程度,還不到他必須要出手幫我的交情……”

葉悄聽著越來越心疼,再聽就要炸開了,強烈質問:“他怎麼能不幫你呢!”

方木深說:“當時我們還不太熟,他的性格,也不喜歡多管閑事。”

“你的事怎麼能算是閑事?”葉悄義憤填膺,在心裏把陸城遇痛罵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