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傳統的變革(2)(1 / 3)

2.花邊業

花邊原名“萬裏斯”,早期品種稱作“萬縷絲”,源於意大利威尼斯。挑花女工按圖紙符號挑出花樣,用實針、虛針、網眼針、串線針、花三針等30多種針法,編織各種花樣,並按用線粗細、圖案疏密,分作重工、中工、輕工。一件成品的完成,需經設計、戳樣、開紙、刷樣、拷印、挑繡、拚鑲、漂洗、平燙、整理、檢驗等20個環節,少者十多日,多者上千日,挑繡往往數百萬針,稱作一根線的藝術。光緒末年,上海徐家彙天主教傳教士將源於意大利的花邊編製方法,傳授給當地女教徒,產品由傳教士收購運銷本國,規模有限。這是中國花邊業的肇始。後向其他地區擴散,產品大量出口,成為一項重要的地區性新興行業。當時江南的花邊業,“名雖為花邊廠,實際上則為商號,所有織造女工,大都散居各鄉,廠方將原料發給織戶,到期或派人收購,或彙集送廠。至於工資,則論碼計算”。浙江的花邊業源於寧波,也由天主教傳教士傳授技術。1919年(一說1923年),上海商人徐方卿帶領4名女教徒來到山陰坎山(現屬蕭山),傳授花邊編織技術,第一批學藝者24人,同年,坎山開辦滬越花邊廠,有挑花女工四五百人。此後又陸續興辦了各種花邊廠10多家,挑花女工達到2萬多人,年產花邊140多萬碼,並逐漸向靖江、錢清、瓜瀝、黨山、安昌、柯橋等地發展,紹興花邊業由此發祥。當時,各花邊廠利用農村婦女勞動力價格低廉的特點,授以花邊編織技術,並從上海買來花線,或身背藤籃,走村串戶,挨家發放花線、花樣,或坐莊收發,到時驗收,按碼付給工資報酬。然後轉手賣給上海洋行或來華的外商。編製花邊,由於不需要專門的生產設備,工具簡單,成本不高,隻需一枚細針、紙及圖案樣紙,即可操作,且能足不出戶,隨時顧及家庭生產、生活需要,加上有一定的經濟收入,十分適合農村婦女從事生產。作為一種新的農村家庭手工業,頗受當地農村婦女青睞,使紹興的花邊業受到了長足發展,1928-1929年時達到鼎盛期,年產值在100萬銀元以上,約占浙江全省花邊生產的2/3。

安昌花邊業的興起稍遲於蕭山、紹興發展的總體進程,19世紀20年代剛剛引入。當地有10多人負責收發,原紡紗織布者搖身一變為挑花女工,人數達上萬人。編織花邊由盤墊、圍裙、枕套等小件產品過渡為台布、窗簾、床罩等大件產品,每人每天收入約0.30-0.40元,以貼補家庭的日常開支。

3.織襪業

繼花邊業興起且具有相當影響的是織襪業。織襪業主要分布在上海、蘇州、無錫、武進以及浙江的各地農村,而在浙江,“家庭工業在杭、嘉、湖、寧、紹五屬,各因地而異,唯最普通者,為織襪一項,尤以平湖、硤石、嘉興為多,寧波、杭州亦不少,湖州次之”。

作為新的農村家庭手工業的一種形式,織襪業的特點與花邊業相似,從業者仍以廣大的農戶為主,“自租機領紗此製一行,而平邑針織工業,遂日臻興盛,織襪遂為一種家庭之副業。無家務之累者,則日夜而為織襪,不稍休息。近來附郭四五裏內之鄉農婦女,亦均改織布之業而為織襪”。

安昌的織襪業源於20世紀30年代後期,同樣是棉業衰落的產物。當地農戶由先前的紡紗織布,而改為從上海、杭州引入粗紗手搖襪機,起初領料加工,分散生產,後為加工、經銷同時進行,經雇傭女工手搖紡織、燙整處理後,產品成批地發往錢塘江上遊,最盛時有織襪戶10多家,較大的織襪戶有襪機30多台。

蠶絲、花邊、織襪等業可謂安昌棉業衰落過程中複興或新興的農村家庭手工業。農戶因棉業衰落,不得不由原先的植棉、收購、軋彈、紡紗、織布,逐漸改為從事蠶絲、花邊、織襪等新行業。

但這些新行業其實是名副其實的“副業”,在經濟結構中所占份額極小,僅起了拾遺補缺的作用。此按《安昌鎮誌》所列民國時期安昌工商各業基本情況進行分析。民國時期,安昌計有行業71種,店鋪601家。蠶絲、花邊、織襪3業,占所有行業的4.2%。蠶絲業有朱炳森機坊、滕傳慶機坊、滕傳茂機坊、韓恩茂機坊、朱士春機戶、朱士高機戶、朱寶元機戶、朱保定機戶、朱柏華機坊、朱柏先機坊、於永梅機坊、吳桑法機坊、朱柏仁機坊13家,花邊業有慶記、徐寶泉、祥豐、茂記、馮同昌5家,織襪業計陳阿法襪店1家,共計19家,占所有店鋪的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