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於資料尤其是出土文物的印證,有關塗山在何地的爭論仍將繼續進行,一年半載難以形成定論。但據已有的資料分析,塗山在會稽的可能將大於其他諸地。
今塗山,位於安昌之東南,東西710米,南北755米,海拔116米,麵積481畝。當時是一海邊的小山丘。《越絕書》載:“塗山者,禹所取妻之山也,去縣五十裏。”嘉泰《會稽誌》雲:“塗山在縣西北四十五裏,舊經雲禹會萬國之所。”亦稱西扆山或旗山。明諸萬裏《於越新篇》記載:“塗山一作西扆,謂禹負扆朝諸侯處。”扆是帝王宮殿上所設戶牖之間的屏風,大禹以山為扆,大會萬國諸侯,西扆由此得名。又因山坡由西向東略成45°,遠望似三角形旗,故名旗山。塗山之頂原有禹廟,《郡國誌》雲:“《十道四番誌》:聖姑,從海中乘石舟,張石兜帆至此,遂立廟。”“秦始皇廟,在縣西一裏。會稽記雲:始皇崩……像乃訴流而上,人以為異,茲廟遂廢。”嘉泰《會稽誌》謂:“東海聖姑,棄石舡、張石帆至,二物見在廟中,蓋江北禹廟也。”“又有周時樂器,錞於,銅為之,形似鍾,有頸映水,用芒莖拂之則鳴。”《太平寰宇記》曰:“宋武修廟,得古珪,梁初又得青玉印。”相傳,明初劉伯溫為破旗山帝王風水,令廟遷移山之東南麓。據明代萬曆年間《紹興府誌》載:山陰大禹廟在塗山南麓,宋、元以來鹹祀於此。國朝始會稽山陵廟致祭,茲廟遂廢。山之東另有斬將台,乃斬防風氏處。相傳,防風氏被斬後,鮮血流至山下河中,染紅河水,故有“紅橋”之名。宋代潘江《紅橋》詩曰:
略彴橫溪畔,何緣獨著名;
九州稱甸服,多士號公卿。
跋扈誠無益,征誅非不平;
餘波屬玷穢,千載未澄清。
小溪上橫跨著無數簡陋的獨木橋,為何唯有紅橋大名鼎鼎,那是因為防風氏的傳說。千百年來,流水潺潺,仿佛看淡人間煙雲,不停地洗刷著防風氏飛揚跋扈的罵名。
滄海桑田後的今天,過去的許多情境都被無情地替換,禹廟、紅橋、斬將台等都已蕩然無存,慢慢地離現實遠去,幸好傳說尚在民間,曆史之筆也忠實地記著傳說中的是是非非,而讓我們又觸摸到了4000多年前的安昌。
二、後白洋村的古文化遺址
傳說固然美麗動人,廣泛流傳,如傅斯年所說:“禹的蹤跡的傳說是無所不在的,北匈奴,南百越,都說是禹後。而龍門、會稽,禹之跡尤著名。即在古代僻居汶山(岷山)一帶不通中國的蜀人,也一般的有治水傳說。”之所以如此,或許基於一定的科學依據,而非憑空臆想、信口開河。但傳說畢竟是傳說,絕非信史。對安昌的研究,仍應借用考古資料。
1994年3月因基建發現後白洋村古文化遺址,經勘探分布範圍約10000平方米。同年5月,文物部門組織力量進行搶救性考古發掘,發掘麵積計450平方米,掌握了遺址所處位置、文化內涵、分期年代等基本信息。該遺址位於安昌後白洋村金溝漊、銀溝漊兩台地,與馬鞍、壺瓶山古文化遺址相接壤;高出稻田1米之多,文化層疊壓於距高地表麵約2.5米以下,有文化層一層,厚0.20-0.80米,出土石器、陶器和原始青瓷器等類遺物,其中石器有石鏃、石锛、石箭頭、破土器、半月形石刀,陶器係列由夾砂紅陶、泥質紅陶、泥質灰陶、印紋硬陶組成,器種有敞口折沿圓錐或扁錐足鼎、敞口折頸鼎、斂口盂、高足杯、三足盤、支座、器蓋、罐和盆等,器表紋飾有方格紋、米字紋、雲雷紋、葉脈紋、繩紋和條紋,原始瓷器較少,僅見碗與豆兩種器皿。根據器物特征推斷,年代相當於西周晚至春秋初期。
在古代寧紹地區,人類選擇生產和生活的空間位置往往是逐水向陽避風的小山頭下、當時海拔高度在2米左右的平緩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