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諾牽著我的手一出聽風閣的門就放開了,我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隻好沉默著跟他下樓。來到大堂,適才站在門口的幾個門童見到我們下來,居然不再像剛剛那樣彬彬有禮,反而漠然的走開,連旋轉門都不幫我們推。
“狗眼看人低,”我狠狠的暗罵著,他母親的,剛剛來時還鞠躬齊喊“豹哥”,一副殷勤的不得了得樣子,不過二十分鍾而已,就換了一副臉色,這些狗腿子,真正是狗眼看人低。
司諾掏出車匙遙控解鎖,“丫頭,這不是狗眼看人低。”他看了我一眼,幫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混黑道的,這是最基本的察言觀色。”說著他坐進駕駛室,看我一頭霧水的樣子,繼續點撥道,“你想想,要是他們還親親熱熱的送我們出門,怎麼對他們的老板交代?”
我皺著眉頭,司諾發動車子,一邊看著後視鏡倒車一邊聽我嘀咕,“也不知道這些人累不累。”
“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司諾將車駛入洶湧的車流,隨手打開電台。電影《人鬼情未了《的主題曲一下子傾瀉出來,流淌在車內安靜的空間裏。我一句話不說,靜靜地聽著,歌曲結束時,我聽見司諾問我,“丫頭,你愛我嗎?”
我駭了一跳,要知道這種話一般都是女人死纏爛打的問男人,女人層出不窮的複雜問法,比如“你愛我嗎”,“有多愛我”,“我和你媽掉進水裏你先救誰”之類循環轟炸簡直是把男人折磨成瘋的不二法寶。雖然我不屑這種弱智問答,但冷不丁被男人這麼一反問,尤其還是一貫冷酷淡漠的司諾問我,我還真有點忐忑不安。
“愛、愛啊,怎麼突然這麼問?”我小心翼翼的盯著司諾的側臉。
“沒什麼。”司諾淡淡的笑,“問問。”我狐疑的看著他,心裏縱然知道他最近這麼反常肯定事出有因,可還是不敢貿然亂說話。
“哦……對了,司諾,我們現在去哪裏啊?”紅燈亮了,司諾將車停住。
“回家。”頓了頓,他忽然側身看了我一眼,“丫頭,你不要上學了。”我又嚇了一跳,要不是係著安全帶,我估計我能在座位上蹦起來,“為什麼?!”按照法律規定,我擁有的受教育權利可不能隨便被剝奪。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司諾不耐煩起來,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綠燈亮了,他慢慢起步。
我滿腔委屈,此刻再也忍不住,“你說怎樣就怎樣啊!司諾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最近怎麼回事,懂不懂就擺臭臉,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要跟你回家!”口誤遮攔的說出這些話,偷偷瞥了瞥司諾越來越冰的臉色,我在心裏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