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豆小哥呆愣片刻,目光在我和封湛的臉上來回遊移幾次,才對封湛展開標準的微笑,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他又自報了一遍家門,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掏了掏口袋,作驚訝狀,“啊呀,不好意思,名片沒帶誒!”
封湛:“……。”
我:“……。”
大哥,你那表情也太假了吧。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去找一下看看我的名片放哪裏去了,哈哈,你們繼續,繼續。”赤豆小哥把他高高抬起的下巴掰了回來,訕訕地倒退轉身,光速消失在了舞池區。
可是那目光,那眼神,那表情……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小哥你別這樣。
我回過頭望向那個“拯救”我的人,隨後憤然領悟為毛赤豆小哥在氣場上會敗北——封湛的身高和昂起的下巴,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啊!
我清咳了一聲,預備好了台詞,我是堅決不會跳舞的,打死都不跳,暫且不提我還空著肚子,就算吃飽喝足也不幹,因為我完全不會,跳舞對我這種四肢不協調的高級動物來說,簡直就是貼在腦門上的恥辱。
我剛想開口,胳膊就被他順手一抓,我們穿過舞得盡興的人群,被他拉到了個“安全地帶”。
我看了看周圍,頓時一口氣上不來,因為“安全地帶”隻有沙發,沒有食物,我的炸雞腿烤雞翅意大利麵提拉米蘇,你們為毛在短短幾十秒時間內遠在天邊了?剛剛明明近在咫尺!
我抓狂了,吃不到東西我就會犯狂躁症,我撓撓頭想說點什麼,可我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封湛這個家夥搶了先,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
“啊?”我沒反應過來,要說什麼?說我一天沒吃東西,狂躁得快暴走了嗎?我搖搖頭,“沒有啊。”
他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又問:“你上次說你叫什麼來著?”
我一抖,老實回答:“掐,恰斯妮。”
“怎麼取這麼個難聽的英文名?”他昂起下巴,終於皺起了眉峰,一臉的嫌棄。
切,我想說,你管得著嗎?我愛叫什麼叫什麼,叫奧巴馬本拉登都沒問題。
我懶得回答,他也不說話,我們互相對視,大眼瞪小眼。
不知是哪家公司的老總帶著下屬尋了過來,一臉的殷勤慈祥,好像封湛就是他爸。他們抓住他就是一通絮叨,於是封湛隻好暫時放過我,和他們聊了幾句,轉身打算離開。
也許是太久沒有吃東西,我的胃用實際行動提出了抗議——它在痛。
我靠在沙發背上,輕輕捂了下肚子。
誰知道這麼個細小的動作也被封某人捕捉到了,他側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把身體擺正回來,臉色不太善地對我說:“你不會一天沒吃東西吧?”
我汗,這他都看出來了啊?果然是老板,眼神不是蓋的。我下意識點了點頭。
他一時間看著我沒有說話,目光裏凝聚起了涼意,嘴角彎起了冷笑,仿佛在聽一個很冷的冷笑話。
背後的某老總叫了他一聲,他才像是從自我空間裏出來,清涼又略帶點諷刺地說:“不過就是一份牛排,你至於嗎?”
說完,叫住一個正好從旁邊經過端著飲料盤子的服務員,低語了幾句話。
咦?怎麼了?剛不還態度可以麼,又來了,招你惹你了?
我有點饑不擇食,也不管封湛態度是好是壞,現在有吃的就比什麼都強,什麼吃的在我麵前都是甘霖,看見盤子裏有橙汁,我就忍不住伸手想去拿。
封湛猛的一個冷風眼盯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突然不敢拿了,灰溜溜地把手縮了回去。後來想想,估計拿人手短,今天這整個都是他們公司請的,主人不樂意給你吃,再眼饞都是個P。啊多麼痛的領悟。
他囑咐完服務員,便看也沒再看我,轉身換了張微笑的臉,和那家公司的人到其他地方私聊了。
換臉就跟放幻燈片似的,不過,我倒鬆了口氣。
那個被叫住的服務員也很快跑開,不過一會兒,我的手上就莫名多了一杯溫開水。
是那個服務員端給我的,他說,是總經理讓他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