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魏逐一在村口的梨花樹下把那柄斷劍的劍尖放在孟如煙手裏,然後跟著師傅躍進了江湖。
三.東風起花滿樓
莫愁用胳膊撞了一下穋辰淵,輕聲道:“老三,去給我爭取一下時間,咱們為了這個破東西都拚了命了,連見都沒見過也太虧了。”
夜弑雨點了點頭:“要多久?”“給我一首歌的時間。”即使到了這種時候莫愁也一樣沒個正行。
穋辰淵沒搭理他,執刀便衝上去和那個日本人戰做一團。幾乎是瞬間整個長街上就刀氣縱橫,老板這時也不做餛飩了,他緊緊地盯著兩人,雙手微微顫抖。莫愁這時可沒時間去觀察那個老板了,他知道連日以來的戰鬥讓兩人疲倦不堪,而且那個該死的日本人看著出刀慢,其實刀刀刁鑽,這時候的穋辰淵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莫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內氣一股腦的向手上的劍柄上傳去,他感覺他本算深厚的內氣正在像被一股旋渦吸走,他趕忙靜心加緊運功。
就在這時,匣子上那九個首尾相銜神獸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如果這時候有熟識雕刻的大師在這裏,一定能認得出這九頭神獸就是龍的九子。這九子像九條鎖鏈纏繞在匣子上,而劍尖處的匣子正是一個惟妙惟肖的龍頭,就像是九條神獸不惜一切的封印了一條神龍一樣。在莫愁真氣的鼓動下,囚牛,睚眥,嘲風,蒲牢,四獸已經一個個的慢慢吐出了自己的尾巴,鬆開了封印。但此時莫愁的內氣已經幾近枯竭,莫愁心一橫,手往剩下的獸頭上一抹,他的血就這麼滲入了劍匣內,受了他鮮血的獸頭們眼睛轉換為紅色,整個劍匣變得妖冶起來,莫愁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
這時候夜弑雨漸漸不支了起來,喊道:“不是說給你一首歌的時間麼,這都七八分鍾了。”
莫愁也不甘示弱的喊道:“情歌王不行嘛,再挺一下啦。”
莫愁進一步去拔劍柄,他能清晰的感到,這鬼東西吸血吸的更快了,可是他無能為力,反而還要幫它一把。莫愁大吼一聲,狻猊,霸下,狴犴,負屭,螭吻通身變成紅色,簡直成了妖獸,喝飽了血的他們終於也一個個的鬆開了封印,龍淵劍也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了世人眼前。
和莫愁心有靈犀的夜弑雨早就做足了準備,一個翻滾就閃到了路旁,然後一道劍芒就貫穿了整個小吃街,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渠,而首當其衝的柳生席變成了一灘碎肉。
莫愁大口喘著粗氣,用強行催動龍淵劍消耗太大,他現在隻能勉強保持清醒,而龍淵劍又變回了那個人畜無害的樣子,一點點也看不出剛剛睥睨天地的霸氣。
就在莫愁剛聚氣一口氣想要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身影由遠及近幾乎瞬間就接近了小吃街,於此同時還有一陣掌聲,那個身穿西服的老者一邊鼓掌,一邊用標準的中文說道:“不愧是傳說中鎮壓龍脈的神物龍淵劍,果然威力不凡,不知在下可否一觀?”
四.長夜怎堪休勞燕去不留
每年魏逐一回到村子的時候大家都能明顯感覺他的變化,曾經隻是一個鄉村野孩子,而現在他更像一個曆盡血戰的士兵,隻是站在哪裏,就像一杆長槍,寧折不彎。
這江湖上學槍的總有兩座大山翻不過去,。一個是李家,另一個就是曾經槍聖楊錯那一脈,一脈走術,一脈走意,都已經走到了盡頭。而魏逐一就是他這一脈這一輩的傳人,因為對天賦過高的苛求,這條走意的路實在難走,這一脈即使單傳也好幾次差點斷了傳承。
魏逐一又一次站在村口的梨花樹下,他抱著孟如煙,也許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他曾經的天真:“我這次去找那柄槍,等我回來,我回來了,我就娶你。”
孟如煙的眉頭皺了皺,但她最後隻是說:“小心點,最近外麵越來越亂了。”
魏逐一自信了笑了笑:“不妨事,那些國家間的事情我不參合,我去去就回。等我啊。”
孟如煙點了點頭,終究沒說什麼。兩個都以為這隻是一次往常一樣的離別,卻沒想到這已經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魏逐一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更何況,那個用槍的人又能對排行第三的名槍無心動心呢?
當年一塊隕鐵從天而降,落地就化為棍狀,可棍上劍氣縱橫無比,鑄劍山莊開主爐想要把這塊隕鐵鑄成一柄絕世神劍,可火焰日日不息將近一年卻不能損其分毫。還沒等鑄劍山莊想出對付這塊隕鐵的方法,不戒和尚就闖進山莊將其奪走,當做一根棍子,並且憑其獨門的屠龍棍法縱橫江湖,因為不戒和尚實在太過嫉惡如仇,把當年的江湖攪得一陣血雨腥風,他手裏的棍子也隨著不斷的殺戮緩緩轉化出一個槍尖的雛形。但可惜的是,直到不戒和尚大徹大悟於天刑台坐化,這隕鐵被帶回少林寺用佛法感化,它也還是隻有一個鈍尖。在少林的日子,它日日受佛法熏陶,去除了身上駁雜的戾氣。百曉生在再三考慮之後把它放在槍譜第三的位置,並命名為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