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道又一道的山岡,高原上攜帶著沙石的烈風不斷呼嘯著,打得蹠征裸露在外麵的皮膚生痛,灼人的陽光也時時傷害這些被沙石打出微小裂縫的肌膚。輕輕抿了一口水,濕潤了一下開裂的嘴唇,烏黑的眼珠還是那麼的亮,絲毫不被這惡劣的環境影響。
突然,蹠征眼中一亮,輕輕停下腳步,慢慢彎腰,撿起一塊銳利的尖石。五丈外,有一隻草鼠,正在努力刨出一根須尾草的根莖。蹠征手指轉換了一下,將手中的尖石握成一個最佳的姿勢,前後小幅度擺了擺,調整到最佳角度,手臂手腕同時用力,尖石就飛了出去,可憐的草鼠的腦袋被打破,翻倒在草地上,這可憐的小家夥什麼都不知道,就離開了這世界。
蹠征掃視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危險,才身體前傾,背略躬,三步作兩步,到了草鼠的身邊。撿起這隻小腿大小的草鼠,蹠征快速抽出綁在小腿上的匕首,切開可憐草鼠的灰色毛皮,挖出一塊雪白的脂肪,直接就往身上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上擦,黝黑發紅的皮膚早已曬傷,這種未處理過的脂肪直接塗在上麵,都有一種往傷口中撒碎石的疼痛,但這能防止皮膚受到更多的傷害,蹠征不時的斯斯吸氣,但塗抹脂肪的手卻沒有分毫減慢。
塗好油脂後,將剩下的脂肪放進腰間的一個小袋子中,才小心翼翼地破開草鼠的肚子,撥開淩亂的內髒,一個白色拳頭大小的水囊出現蹠征的視野當中。麵色愁苦的蹠征,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一手穩穩的扶住水囊,一手和嘴合作削出一根空心草管。
空心草管插入水囊中最上方的那一個氣泡中,拳頭大小的水囊迅速變癟,“吱吱”的聲音響起數次,再也吸不上一點水汽,蹠征才停止,張開嘴巴吐了一口氣,這時,水囊中液體的異味才傳來出來,一陣反胃讓蹠征緊緊地閉上了嘴巴,他可不想讓這一囊能夠維持人體幾天對水的需求的特殊液體吐了出去,雖然味道真不怎麼樣!
割下幹癟的水囊,挑破,撕開,將水囊翻開,將剩餘的點滴液體都擦抹在嘴唇和臉上及其他裸露的地方。手中匕首一彎,草鼠腹內髒器都被挑出,隻留下心肝,其餘都拋掉。還溫熱的心肝立刻進入了早已空蕩蕩的腹中,至於肉被切成一條條薄塊,吃掉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掛在後背,被太陽曬幹,成了明天和後天的食物。
捏著一根還殘餘幾絲肉末的草鼠骨頭,蹠征邊走邊從上麵啃下那還剩下的一絲肉末,最後將骨頭咬碎,吸幹裏麵的骨髓才肯罷休,另一隻手上還有一個缺了一大半骨頭的草鼠骨架。
在南方高原的一個峽穀中,卻是另外一片風光,沒有南方高原上的風沙和嚴寒,也沒有幹枯的草原和荒漠。一片綠色,溫暖的綠色,一條不知從何處來,到何處去的河流盤曲蜿蜒在這塊地上,久久不願離去,一顆顆高大的樹木,附著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青苔,陽光穿過密稀適中的樹葉,大樹下麵也是一片陽光明媚。
不時傳出伴隨著打擊樂的歌聲,及歌聲之後的和聲,都在詮釋這裏人們的生活的快活,若是你走進樹林中去,你會發現這裏麵根本就沒有人,隻有一隻隻可愛的小動物在無憂無慮的覓食,嬉戲,酣睡。歌聲從草地傳來,歌聲從樹梢傳來,歌聲從雲端傳來,但在這些地方沒有人的蹤影,隻有一陣微風襲過。
在已成熟的朱果大樹上,一個個紅豔豔的朱果從枝頭脫落,接著被像是被一隻透明的小手拖著,送到了大樹上和大樹下的綠色藤筐中,一隻甲蟲,看到樹下的沒人看管的藤筐中的朱果,烏黑的小眼睛,骨溜溜地轉,悄悄地,偷偷摸摸地跑了過去,左右轉著頭,剛想抱起一個朱果,卻被拎到了空中,隻聽得噗的一聲,就飛了出去,落到柔柔的軟草上,一翻身,小甲蟲迷惑地打量著四周,到底是誰在捉弄自己?
突然,一個翠綠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眼前,小甲蟲抬頭一看,一個穿著翠綠衣服的尖耳朵,笑眯眯的大肚子,背上還有一雙翅膀,這不是叢林裏麵其他生物說的大惡魔嗎?最喜歡捉弄人的大惡魔!刷的一下,小甲蟲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時,樹上,地上,空中,都出現了這些隻有三尺高翠綠胖胖的身影,一齊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有人開始拍著自己的大肚子唱歌,歡聲笑語一片。原來就是這些能隱身能飛的小胖子在樹林唱歌。
“回去吧!”不知是哪一個小胖子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贏得來其他小胖子的讚同,於是兩名小胖子一組,提著一籃堆得滿滿的朱果,排成一列,伴隨著悠揚的歌聲,走上了回家的路,數十筐朱果排成一列,再加上旁邊的翠綠胖子,像一條巨大而怪異的蜈蚣,漸漸的,朱果兩旁的小胖子都消失了,隻剩下一排盛著朱果的藤筐和飄逸的歌聲,真是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