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從小生活在革命的家庭,戰鬥的家庭。不論是在家裏也好,外出也好!他聽的最多的是母親那句:“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在母親的眼裏,他是革命的種子,是黨的後代,是無產階級的接班人。所以,他必須從小樹立起,“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而且,在對待階級敵人的問題上,一定要堅持原則,絕對不能手軟。正因為他母親要把他培養成一個戰士,所以,他母親從來不會用私情對待他。據鄰居講,他一歲的時候,就單獨睡在一個房間;5歲時,他每天從東街走到西街的幼兒園,要走三裏多路。後來,父母團聚後,他又進入了家庭的“冷戰”時期。他不記得母親抱過他,親過他,唯一讓他感動的是母親背誦的一句語錄:“你是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他的性格幾乎和他父親一樣,非常聰明,肯學,卻不黯事故,更不懂感情的東西。
此刻,他像個乖巧的女孩,依偎在媽媽身邊,心裏洋溢著幸福的感覺。然而,他的童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他不記得娘給他剪過指甲,甚至和娘靠的那麼近也很少很少。有人說娘的汗水香的,淚也是甜的,他就問媽媽,誰知道,媽媽給了他一個耳光。此時,他覺得找到了童年,找到了藏在心底中認知的母愛。
玲玲雖然低著頭為陳楓修剪指甲,但她卻更用心在體會、觀察。她發現他幾乎和他爹計委老頭一樣,看見女人害羞,忸怩,局促不安。但此刻,臉上卻露出滿臉雉氣,傻乎乎,憨愣愣,一副可愛有趣的模樣。她故意用長輩與晚輩的口氣,說道:“乖!快好修剪好了!別動!”
“噢!”陳楓點了點頭,怯生生地答道。
不一會兒,玲玲修好了陳楓的左手指甲。然後,她仔細仔細檢查了一遍,直到她感覺滿意後,才放下他的手,甜甜地說道:“來!換個手!”
這時,陳楓如夢方醒一般從童年回到了現實,然後,又想起他與她在地下車庫的那個夜晚。他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到了嗓子眼裏。
“哥!你的手心上都是汗!”玲玲雖然年輕比陳楓小十來歲,她知道手心裏出汗,緊張、興奮、壓力導致。有人說,如果一個人暗戀對方,那麼兩個人握手時,手心裏就會出汗。玲玲很高興,現在他幾乎可以確信陳楓喜歡上她了。
“你的手很漂亮,細溜兒長的手指,白嫩的皮膚!”陳楓小心地說道。
“嘻嘻!你喜歡看,就讓你看!看個夠!”玲玲揚起雙手,一直送到他的眼皮底下。
“剛才不小心看到了!”陳楓怕玲玲說他不正經,連忙作了解釋。
玲玲嘟起嘴巴,不高興地說道:“連身子都讓你看到了,小手又啥好看?”
陳楓臉刷地紅到耳根。他急急巴巴地說道:“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何況又沒燈,我沒有看見你?你抱我的時候,我也沒看見,就是感覺到你身上滑滑的!”
玲玲決定讓陳楓鍾情,並不是她已經割舍了她對江勇的那份愛,相反,她愛江勇愛的更深,更切,更純潔。然而,江勇是有婦之夫,張某又愛的他無怨無悔,她不能去充當這個第三者,不能去拆散他們的夫妻。現在,她發現陳楓喜歡上她了,她沒有理由拒絕。所以,陳楓的局促不安的神情,更觸動起她的情絲。此時,她順著陳楓的話說道:“你抱的好緊!你好壞!”
陳楓這下急了,他趕緊分辯道:“你像條繩索一樣套在我的身上,我又甩不掉,何況我也怕他再返身加害你!”此刻,他想起她赤身裸體抱著他的情景,他的心開始狂燥起來。他恨不得一把摟住她,再重溫那天夜晚美好的時光。
“嗚嗚!”玲玲用手背遮住雙眼,發嗲似的裝哭道:“我怕嘛!我怕嘛!”
“別哭,噢!二哥如進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陳楓連忙賠不是道:“都是我不好!別哭,噢!”此刻,他並不覺得她在撒嬌。她是個弱女子,她應該怕,她也確實很怕。然而,她還是為了柔柔的安全,甘願頂替。他與她一比,卻心生一種自歎弗如的感覺。然而,也正因為她這麼一哭,讓他在同情、敬佩之中,又多了一份憐憫和愛惜。他也突然意識到,保護女人才是男人的責任;他也突然明白,為什麼他和妻子離婚,就像是女同事調動工作一般,走了就忘了!
“嘻嘻!”玲玲扮了個鬼臉,然後神秘地說道:“二哥剛才發來短信說,找六嫂回家,今晚不回來了!讓我把他說的話告訴你。還說,如果晚上我怕,就讓你陪我!”顯然最後的那句話是玲玲故意加上去的,目的就是看一看他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