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方才去瞧著皇上的氣色確實好很多，真是多謝程太醫，若不是你，皇上恐怕...”說著便悲傷湧上心頭，微微紅了眼眶。
程洵見不得她傷心，想安慰幾句卻礙著身邊還有旁人，不能失了禮數越了規矩。
“你不僅救了皇上，更是救了我。”懿德望著他，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程洵連忙跪倒在地，“公主和皇上是大周的希望，臣自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公主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醫治皇上！”
懿德上前虛扶起他來，“我自然知道你的忠心，也很放心。”
程洵從徒弟手裏接過藥箱，拿出一個玉瓶，遞給懿德，“這是臣昨晚配的藥，公主近日為著皇上操了不少心，定是體虛力弱，加之先前的病症才剛剛緩解，不可大意，公主暫且用著這補藥，待臣騰出空來再給公主細細滋補。”
熙春接過藥瓶，揣進懷裏。
“今日可有太醫給公主請過平安脈？”
熙春搖搖頭，“一大早公主就忙著來看皇上，哪裏得空了。”
“不必麻煩了，過了這幾天再說吧。”
程洵看著懿德的臉色，雖然疲憊顯而易見，但氣色還好，他也略略安了心。
“公主不可大意，三餐一定要用，萬不可為了皇上傷了自己的身子。”程洵不便多說，行了禮便告退，前去乾清殿了。
熙春瞧著程洵的背影遠去，扶著懿德的胳膊慢慢向前走。
“想說什麼便說吧。”
熙春抬眼，不敢聲張。
“程太醫可靠麼？”
懿德看著遠處的朱牆，深深吸了口春天的氣息。
“我也不知道，大約是可信的吧。”
“哎，這宮裏當真是可怕。”
懿德輕笑，眼波流連在停落在朱牆上覓食的鳥兒，“我本就命定，可惜連累了你和念夏。”
“公主說什麼呢！我和念夏能伺候公主才是福氣！”
懿德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慰藉道：“可惜宮裏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父皇生前的妃子也沒留下一個。”
“公主覺得清冷麼？”
她再朝那隻鳥兒看去，許是回暖了，鳥兒開始飛回北方，若是晴空時，便能看見成群的鳥在空中盤旋。
“奴婢聽說，冷宮裏還住著一位娘娘呢，但是怎獨留得她在奴婢就不知道了。”
“是哪位？”
熙春上前附耳，道：“容妃，奴婢也隻是聽說她已經神誌不清了，大約是早就被人遺忘了，也不知道沒食物沒水還活著沒有。”
懿德聽了皺眉，她對這位容妃沒有多少印象，隻記得小時候在除夕夜宴上見過，曾受過她的一個項圈，哦，對了，是一個銀質鳳凰的項圈，就在她離宮的前一年，印象裏這位娘娘的脾性是極好的，說話也溫柔的很，大約深得父皇喜歡。
“怎得就進了冷宮？”
熙春搖頭，“奴婢不知。”
長長的甬道上沒有人，不知平日裏那些奴才去哪兒了，熙春扶著懿德慢慢走在青石板上，看著被一道道宮門隔開的皇宮。